楚言头也不抬地说道“暂时先留着,反正她也没地方去,且我这次出门没带丫鬟,留着凑个数也不错。”
穆易想说“你身边向来没什么丫鬟,怎么现在想到要凑数了”,可一来句子太长他说不惯,说得艰难会显狼狈,二来楚言屋里的事情,确实不是他能管的,便就作罢。
楚言擦完药酒洗了手,恰逢小二送来饭菜,穆易就在楚言屋里吃了饭。
期间一盏过来询问如何安排三喜的住处,楚言想也不想就让三喜一个人一间屋,可偏偏外头下着雨雪,路越发难行,来客栈投宿的人也多了,客栈早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
楚言想了想,道“那就让她晚上睡我这。”
穆易抬眼看向楚言,神色讶然。
一盏倒是好些,本来他就比穆易还要盲目听从楚言的话,更别说楚言之前一系列的操作,他已经把三喜脑补成了千年难遇的绝世大美人,不然他们少爷为何如此小气,连看都不许别人多看一眼。
一盏直接去安排,穆易则是难得在和楚言共餐的时候食不知味起来,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饭后穆易没走,在楚言这里逗留到天黑才回去。走时,被一盏临时教了不少规矩的三喜穿着一身才换上的新衣裙,纱巾遮脸,不甚熟练地向他行了礼。
穆易神色淡淡没有理会,直到屋门合上时,他听到楚言吩咐三喜把床上多准备的一套被褥铺到榻上,才稍稍缓和了神色,回了自己的屋子。
三喜听到楚言的吩咐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出身乡野,并没有世家贵女那种即便长辈在场,来了外男依旧躲躲闪闪的羞怯,更何况她如今是楚言的丫鬟,她虽不曾入过高门大户,但也听人说过那些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是有丫鬟守夜的,因此在楚言另外给她分了睡觉的地方后便放下心来。
一夜无梦,第二天天气还是格外的糟糕,楚言一行不得不在平康镇多待一天。
楚言伤了脚不好外出,便在屋里待着看书温习,三喜则是继续上她的临时丫鬟培训班。
到了下午,雨雪稍停,一盏外出办事,三喜便去了楚言屋里伺候,不过说是伺候,其实也就是坐在炉子边的矮墩上煮茶,因为实在闲着没事,她拿出了随行婆子给她的针线,用那双向来只会烧火做饭喂鸡砍柴的手,学着做起了精细的绣活。
穆易也待在楚言屋里,看些杂书打发时间。
临近傍晚的时候一盏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名原本该在京城的管事,原来顾尚文先前在京城给楚言备好的宅子在几天前意外走水,被烧了,一众下人不知怎么办是好,只能让管事去江州报信,谁知正好就和上京的楚言等人一块因为雨雪滞留在了平康镇,还在街上遇到了一盏。
“烧了”楚言装出惊讶的模样,不敢置信地反问那管事。
然而那管事是顾夫人选去京城的人,骗谁也不可能骗楚言。
“这可遭了。”楚言苦恼。
顾尚文为了不让她在考前惹事,没让她带太多钱,因此无论是重新修建,还是重新买间宅子,钱都不够。
租间宅子倒是可以,但为了保证日后花销,租的宅子也必然好不到哪去,因此只能写信让家里给她送钱了。
楚言纠结一番,开始给家里写信,让管事替她捎带去江州。
但是楚言知道,这封信送到顾尚文手里,她依旧没办法拿到钱。
因为原剧情里就有这么一段,说是顾尚文提前托人给顾宴备了京城里的宅子,不曾想那间宅子在顾宴入京路上意外走水被焚。
顾宴写信回家要钱,却因为顾皎月正好在顾尚文耳朵边讲了一件趣事,说有不少外地来求学的青年才俊泥陷江州繁华,为了向家里讨钱花,故意编造些意外的事故,谁知钱没讨来,反倒把爹娘急得跑来了江州,被人在画舫抓个正着,闹了不小的笑话。
顾皎月说者有没有心不知道,反正顾尚文听者有意,特地叮嘱了派去送钱的下人,让他确认顾宴没撒谎才给钱,偏那下人是个嘴巴不严的,说出了此事,气得顾宴不肯把钱收下,真就只用手头不算多的钱在外头租了间便宜宅子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