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楚言像是突然想通了,释然道:“我不要你了。”
她停顿一下,像是在说服自己,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要了,再也不要了……你以后,别再来我梦里了。”
楚言自顾自做下决定,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谁知往日听话的梦里人又一次背离了她的驱使,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拥入怀中。
“不许不要我。”低哑的声音落在耳畔,明明是听起来很霸道的内容,却因为颤抖,变得宛若恳求一般。
楚言除了“梦境”最开始,之后都没去看闻奕的脸,只盯着两人的手看,所以她错过了闻奕当时的表情变化,也没看到闻奕在她说“我不要你了”的时候,露出了怎样惊慌表情。
收紧的手臂带着几乎要将楚言揉进骨血的力道,勒得楚言生疼,也让楚言惊觉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梦——如果是梦,怎么可能会这么疼。
“放开、放开我!”楚言挣扎起来,又是拍打又是蹬腿,可她那点力道对上闻奕不过是蚍蜉撼树,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最后还是楚言脱口而出的一句“你弄疼我了”让闻奕立时松了手。
楚言趁着机会逃到床头角落里,胡乱抓起床头矮柜上的盒子就往闻奕身上扔,闻奕也没躲,生生被一个盒子的尖角砸破了额头。
鲜血顺着额角滑下,楚言气死了:“你倒是躲啊!”
闻奕不在意地擦了擦脸上的血:“好。”
楚言看不过眼,又在床头找到一条帕子,慢慢蹭过去,把帕子压到了闻奕的伤口上。
闻奕一动不动地任由楚言靠近自己,用视线近乎贪婪地描摹着楚言此刻生气的模样,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楚言在颤抖,他抬手按住伤口上的巾帕,站起身退开几步:“抱歉,吓到你了。”
楚言收回手,扒拉被子往自己身上裹,只觉得再冷下去,自己明早一定又要头疼。
闻奕看着楚言把自己裹成茧子,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诉求:“别不要我。”
不说还好,一说楚言就想起了自己刚刚把人当成梦,胡乱咧咧的事情,又尴尬又气:“我不要,就不要。要你干吗,来气我吗?再说你都快娶我四妹妹了,还想让我要你,做你的春秋大梦!”
楚言越说越委屈,觉得闻奕就是在欺负人。
闻奕:“我不娶你妹妹,我只娶你。”
楚言拍床板:“你说了又不算!”
闻奕:“我说了算。”
楚言不讲理道:“那我也不嫁!”
闻奕沉默下来。
楚言则觉得自己赢了,反正就是不嫁,他又能拿自己怎么办。
谁知闻奕默了片刻后,咬牙道:“你说的对。”
楚言一愣:哪句?
闻奕再度走到床边,坐下:“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没有就是没有。”
烛火摇曳,闻奕放下捂住伤口的手,撑着床面探身凑到楚言唇边:“所以嫁不嫁,由不得你。”
“唔……”
猝不及防的吻落到楚言唇上,如狂风骤雨,来势汹汹。
楚言抬手打了闻奕两下,之后也不把人推开,反而张口就咬,咬得自己唇齿间鲜血淋漓,全是闻奕的血。
显然今天对闻奕而言不是什么好日子,血光之灾接连不断,破了额头不说,就连唇舌也都遭了秧,可他却丝毫不放心上,任由楚言发泄,对着他又啃又咬。
咬到最后楚言快没气了,才把闻奕推开。
闻奕顺着楚言的力道靠到床柱上,呼吸不稳道:“明天圣旨便会来。”
楚言哼了一声,往床里缩。
闻奕:“嫁过来,我任打任骂,整个秦王府都由你说了算。”
楚言小小声:“谁稀罕。”
闻奕:“赵大夫说你怕冷,我从皇兄库房里拿了西南炎鸭的暖绒,给你做被褥衣衫。”
从未踏出过金陵城外十里地的楚言:“炎鸭是什么?不、我不要,不好奇,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