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想我陪他下棋了,没了我,他还去哪里找这么一个和他一样烂的棋手。”
……
隔天,学校最后一门课结业,所有考生自主准备一周后的期末考试。霍廷轩单手托着下巴,沮丧地用食指点着桌面上的纸张,段泽在窗外观察他将近一分钟,这才轻声地推门进屋,一瞬间,霍廷轩一扫颓态,笑着起身为他取下围巾。
“你来得很是时候啊,空调刚把室内烘热。”
“哦?”段泽眼角一瞥,桌上果然是修改了无数遍的手写翻译稿,他缓缓走过去,举起一张认真看起来。
“有兴趣?不过你看得懂吗?”霍廷轩将段泽的围巾和自己的叠在一起,一灰一黑,段泽摇摇头,“看不懂,你给我讲讲呢。”
“……”霍廷轩垂下眼眸,淡淡地叹了口气,“文章讲述了上世纪末,一个男人在冰雪消融的初春的晨间回忆自己峥嵘一生的故事,文内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我觉得这个男人很多话都暗示了他明天便会自杀,那封信也不是什么给自己久别重逢恋人的情书,应该是他留给自己养子的遗书。我们国内流传的翻译版本太轻佻了,不应该是那样的……”
段泽放下稿件,用言语诱导道:“对一篇文章有不同意见是很正常的,你有了与他人不一样的观点这是好事情啊。”
“但是……”霍廷轩看向他,但了半天也没说出口,他抿直嘴唇,复又摇头,“没什么。”
段泽真是早八百年就知道霍廷轩会自己憋着,甚至对方的想法他都能一字不差地重复出来,无非是觉得两个人都无法解决的事情,何必要说出来,平添一分愁绪,多一人烦恼。
“是什么让你感觉主人公会自杀?”段泽抓紧机会和霍廷轩多聊两句,后者不疑有他道:“主角在文内经常重复一句话,@#&*%%*&?……%*(&6。”
段泽真佩服霍廷轩的嘴。
“意思就是明天我想去看红蕊花,但是主人公的设定和作者本人一样,都是U国的P镇人,在他们那里的方言中%*&?又指彼岸花,是指引自杀的罪人回到神的怀抱里的引路花。”
“……”段泽立刻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当晚他联系徐老,将霍廷轩讲的重复一遍,一句U国的P镇人道破天机,听得徐老一愣一愣的,哦哦哦哦地直拍大腿。
听这反应估计老先生就不打算睡了,一把年纪兴奋熬着夜查资料问U国熟人,《绝望》是一本小众书籍,属于那种喜欢的人奉为圣经,不喜欢的人大呼这什么玩意的书,显然徐老属于前者,翌日他激动地对段泽说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段泽等徐老亢奋完毕,这才幽幽道:“徐老师,不知道您能不能代我和我的U语课老师讲一下这件事情,他并不听我的,认定他自己是对的。”
“当然可以。”徐老知道自己在专业领域的影响力,“他叫什么名字,A大现在的外文老师,说不定还是我的学生呢。”
肯定是你的学生,资料上都写着了。段泽慢慢地道出了一个名字,徐老闻之当即发怒,“那只兔崽子!真是白读我的博士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段:你的嘴好厉害
霍:暗示舌吻??? 徐老先生的反应让段泽大为满意,他又提道:“徐老师,到时候请不要提及我的名字可以吗?”
“什么?”徐老疑惑道。
段泽并没有对此多加解释,他知道徐老碍于他的身份也不会追根究底,“拜托老师了。”
但如果让他早些知道沉默会给徐老带来那样的误会,他绝对会在一开始就不嫌麻烦地仔细解释清楚,他的朋友才选修了U语,而匿名的原因是不想暴露出自己有请得动皇家翰林院老先生的能力。
并不是什么怕选修老师报复!也不需要搞那么大的阵仗撑场面!!!
段泽并不知道手机那厢徐老满心满腹的:不是亲孙胜似亲孙的五殿下在外微服求学,被自己的无良学生欺压凌辱。一腔热血燃尽他这把老骨头,令徐老当晚便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