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秋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段家布庄的。
“这位是陆秀才,他侄子陆宏一。”
双方见礼,段掌柜对陆时秋很是敬重,“我听二掌柜说陆秀才去年刚参加科举就考中秀才。前途无量啊。”
陆时秋摆摆手,一脸谦虚,“段掌柜太客气了。我虽是去年才参加科举,却是从小就启蒙。三十多才中秀才,实在惭愧啊。”
宏一瞄了一眼三叔,不明白三叔为什么要贬低自己。
不过他安安静静坐在一边,什么话都没说。
段掌柜听他这么说,笑容变淡了一些,却很快回过神来,换上商业假笑,“陆秀才太谦虚了。也不知令侄年方几何?”
“今年十六了。”
段掌柜捋了捋胡子,问了宏一家境。
宏一据实以答,这没什么丢人的。段掌柜再问一遍,也只是担心二掌柜糊弄他。
陆时秋作为男方不好当面问女方问题,只能静静听着。
突然,段掌柜话峰一转,“若是我把小女许给你,不知你们家能出多少彩礼?”
二掌柜一怔,一般来说,不应该先说自己能陪嫁多少,而后再反问对方,这样才不会显得失礼。就算不想吃亏,也该让他这个媒人帮忙打听才对。
怎么第一次见面,段掌柜就堂而皇之开口问了呢,他微微拧眉。
宏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陆时秋代为回答,“彩礼和聘礼加起来二百两左右。”
段掌柜笑容微微浅了一点,他敲了敲桌面,执拗道,“彩礼多少?”
还不待陆时秋回答,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吵杂的叫嚷声,“人呢?你们饭馆打开门做生意,怎么连人都没有呢?”
二掌柜立刻向两人告罪,推开雅间门匆匆下楼。
面前这人,二掌柜也认识,赶紧上前见礼,“原来是段童生。真是失礼。饭馆过年放假,初八正式恢复营业。请段童生见谅。”
段清鸿脚踩在椅子上,神色有些不悦,“你说你们饭馆不营业,开门干什么呀?”
二掌柜赶紧赔礼,“真是抱歉。在下只是打开门接待两位朋友。”
“段贤弟,大过年的,你不待在家,怎么跑这儿来了?”陆时秋站在楼道口,惊讶地看着下面。
段清鸿抬头,见是陆时秋,放下腿,笑了,“哎,陆秀才,你怎么在楼上啊?”
陆时秋不缓不慢下了楼,大大方方道,“我带侄子出来见见朋友。”
说完,眨了下眼睛。
段清鸿秒懂,“我说呢。大过年,你怎么会在这儿呢。原来是为你侄子的终身大事着想。”
陆时秋笑笑,“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吃饭吧?”
段清鸿重重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他弹了弹身上的衣服,“我和我爹大吵一架。饿着肚子出来,没想到这条街只有包子铺还开着。”
陆时秋刚要再说。宏一段掌柜从楼上下来。
段掌柜上前给段清鸿见礼,“见过东家。”
段清鸿微微皱眉,视线落在宏一身上,又看向陆时秋,“你大过年带着侄子见的是他呀?”
陆时秋无奈苦笑,“是啊。”
段清鸿上前勾住陆时秋的脖子,“我看你们也见完了。正好我现在没地方去,不如你请我去你家做客吧。”
陆时秋:“……”
还有逼人做客的?真是绝了。
陆时秋对段清鸿很有好感,皆因他们举办诗会,出钱的大半是他。
吃人嘴短,陆时秋也不能太小气,很爽快应了,“行啊。”
说完,三人跟二掌柜和段掌柜告了别。
出了顾家饭馆,陆时秋才道,“我县城的家就在城南。可是家里啥玩意都没有。你要想有吃有玩,得跟我去乡下老家。”
段清鸿很爽快应了,“还是去你县城的家吧。我只能待两个时辰,那会我爹估计气也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