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声,道:“殿中将军说是二人,其实专断的,不过是左卫殿中将军耿兴一人而已。他是赵王妾侍的兄弟,原来在赵国领兵,凭着姊妹得宠,受赵王重用。右卫殿中将军余康,原来是他属下,耿兴不肯受人节制,故举荐余康为右卫殿中将军。其余禁卫将士,亦原系赵国兵马。赵国打仗如何,诸位是心知肚明,这些人本碌碌无为之途,靠着赵王染指宫禁大权。攻入宫禁之后,待我率部一战,不须半日,即可见分晓。”
众人皆赞同,又商议一番之后,王霄令他们各自回去准备,但须严守口风,不得暴露。
见龚远与众人一道离开,我开口道:“龚将军请留步。”
龚远听到我如此称呼,露出讶色,停住脚步。
待原地只剩下我和王霄、龚远三人时,我说:“龚将军方才所言甚是,不过还有二事颇为迫切,须王将军和龚将军早早仔细计议。”
“何事?”王霄问。
“其一,是诸位将军动手的时机。”我说,“未知是在谢长史入宫之前,还是入宫之后?”
王霄和龚远相视一眼,道:“当在入宫之前。赵王不会让谢长史带来的那三千人马入宫,必是让他们在雒阳城候命。若谢长史独自入宫之后我等再举事,则赵王可反劫持谢长史来威胁我等。如此一来,不但谢长史自身难保,我等亦投鼠忌器,故不可为。反之,我等先攻占了宫城,待夺宫之后,打开城门迎谢长史入内,则更为稳妥。”
我说:“可谢长史带了三千人马,赵王算得心细之人,为防这三千人生变,必也布置了防御。”
王霄道:“赵王确实有所准备。谢长史到来之时,他会派赵国长史范荣前往迎接。那三千人驻留之处,另有五千军士把守。”
“哦?”我想了想,皱眉,“如此一来,宫城出事,谢长史必身陷险境,免不得要受一番夹击。”
“此事不足虑。”龚远在一旁道,“那五千人都出自北军,不会与谢长史为敌。”
我讶然。
“赵王如此信任北军?”我问。
“他不得不信任。”龚远冷笑,“辽东兵马彪悍,乃众所周知。谢长史带来的,必是辽东精锐。虽赵王和其他诸侯部署在雒阳的兵马有十万,但要凭这些乌合之众去对付辽东精锐,只怕损伤甚大。可与辽东一战的,除了北军别无他选。”
我了然。北军在赵王等人眼里,果然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苦活累活都派去,怎么使唤也不心疼。 “还有第二件事, ”我说, “宫中仍有许多贵眷。如秦王之母董贵嫔, 若赵王的人拿她要挟,诸位有何对策?”
龚远和王霄相视一眼, 犹豫片刻,答道:“凡战事, 岂百利无害之理,总会死人。我等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董贵嫔既是秦王之母, 多年身处乱事之中,亦当早有觉悟。”
王霄没有言语, 想来亦是此意。
我说:“话虽如此, 不过圣上和大将军既定下这偷袭之计, 亦是为了少死些人。听龚将军方才所述,我倒有一计,可解此困境。”
二人闻言,露出惊讶之色。
“你有何计?”王霄问。
我说:“龚将军说的那耿兴,当下必是富贵荣华。其家中如何,有甚癖好,还请将军告知。”
从龚远口中, 我得知了这个耿兴的事。
说来奇怪,这人虽不招龚远这样的北军旧部待见,但就算是龚远,提到他平日的行径, 也不过是贪恋权位,仗势欺人,跟京中旧臣过不去之类的。
我问:“此人爱喝酒么?京中纨绔近来愈发爱好五石散,他吃么?”
龚远:“这不曾听说过,倒是他部下因为酗酒吃五石散之事,被他狠狠罚过。”
我点头:“烟花之地,他喜欢逛么?”
“也不曾听说他流连那等去处。”
“家室有多少?”
“一妻一妾,都是来雒阳前娶的,三个儿女,皆尚未成年,不过仍在赵国,不曾接来雒阳。赵王坐定雒阳之后,不少人讨好耿兴,往他家中送女子,但听说耿兴全然不受,将送上门的人都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