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华和修竹赶紧把傅安瑜身上染了血还湿透了的衣裳换掉了。
霜华见不得那血肉翻飞的场景,见了就浑身发抖,昨夜厮杀的场景还没忘去,此时更是没办法帮忙了。青叶身上也受了伤,才包扎完了歇下,也没法子来帮忙。
翩翩这次出宫,傅安瑜只带了霜华修竹两个贴身宫女,青叶这一个女侍卫,余下的都是男侍卫。
修竹一个人实在是有些撑不下来,幸好许千言和丫鬟曲生过来搭了把手,连伤口都是许千言包扎的。
之后就是诊脉、开方子、配药、煎药,一大堆事情,直到天将亮了,许千言和曲生才回了自己的院子歇下。
“没事就好,我还担心她受我连累,出了什么问题,这我可没办法跟哥哥交待了。”傅安瑜松了口气,又想起一事来,“我怎么回来的?”
“季大人将您抱回来的。”修竹如实答到。
季大人……季景霄……
傅安瑜终于想起来昨夜见到的那个从未见过的季景霄了,心里觉得有些怪怪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想了想,还是先看一眼再说吧。
“修竹,帮我收拾一下,再给我穿个衣服,一会儿你去把季……季先生请过来。”
傅安瑜胳膊上还疼着,也就不愿意太过折腾了,只洗漱了一下,穿了衣裳就完了,头发也懒得弄了,就这么披散在肩上。
修竹出去喊人了,屋子里就只剩下傅安瑜一个人。
傅安瑜的脑子里一直在回想着昨夜有关于季景霄的每一个画面,他功夫高深且动手狠辣,自己定然是及不上他。
傅安瑜觉得自己昨夜才了解了真正的季景霄,他可能并不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他可能并不是世人所了解的那般。
脑子里正胡思乱想着,房门就被推开了,季景霄进屋反手带上了门,朝傅安瑜的床走来。
“先生昨夜又救我一命。”傅安瑜朝着季景霄无奈的笑了笑,“先生昨夜怎么会突然出现?”
“因为我就在清凉寺,我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就赶过来了,只是到的时候你已经往后山跑去了。”季景霄捋了捋傅安瑜额边的头发,平静地说到。
傅安瑜有些惊讶:“先生昨夜在清凉寺?”
“我想离你近一些,就来了,有什么好惊讶的?”季景霄不甚在意,眼神往傅安瑜的胳膊望去,心疼的开口问到,“伤口还疼吗?”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想离我近一些,就来了?”傅安瑜没理他最后的问题,只反问到。
“你昨天晚上不就发现不对劲了,现在又来问什么呢?”季景霄看着傅安瑜的眼睛,平静的说到。
傅安瑜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些慌乱。
“我的身手的确很好,不过我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在别人面前不曾表露过。至于我为什么在清凉寺,是因为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季景霄俯身在傅安瑜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才继续说到,“世人都喜欢干净,温暖的一面,所以我就把自己的另一面藏起来了,阿瑜好像也喜欢干净温暖的我。”
“可先生不是个读书人吗?”
“我是一个读书人啊,我若不是个读书人,怎么能成为你的先生呢?可我手能握笔,不代表我不能提剑啊。你应该尽早接受,提笔写字的是我,提剑能与人厮杀的也是我,若是我提不了剑,你昨夜就死了。”
傅安瑜听了他的话,也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滋味,只问到:“先生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我那日只与先生告了假,但并未说我要去哪里去做什么。”
季景霄轻轻笑了一声,才开口说到:“阿瑜虽没有说,可也没有刻意隐瞒,查到你的行踪很难吗?”
傅安瑜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喜欢的那个明媚温柔的少年,此时却一脸平静的告诉自己,明媚温柔的背后是阴暗与血腥。
“先生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先生,但我真的不喜欢。”
两个人都知道傅安瑜的“不喜欢”,指的是她不喜欢被查行踪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