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望舒的思路一顿,一直规规矩矩的视线顿时锐利了起来,向上挪——直到与森鸥外对视。
“我对你能完全代替太宰的位置并不抱期望。”森鸥外并不在意她的失礼,反而笑意越来越大,“但是至少你要能撑住他的工作。”
“你很敏锐,不过……在掌控人心上,你还差很多啊。”
李望舒明白了他的意思,沉默片刻后,挑起了另一个话题,“啊,说得也是。对了,我听说,每一位新加入的成员都会有前辈给予一件物品,为什么我没有,瞧不起临时工吗?”
森鸥外满意地笑了,他明白李望舒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并且确实打算前行;不过这个打哑谜的功夫还不错,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学来的。
“当然不会。临时工也能发挥巨大的作用。不过你的上司是中也,我想你也不会希望给你信物的是太宰君吧?”
听闻此语,李望舒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顿时恶寒地打了个寒颤,摇头摆手道,“呜哇,那个场面想象起来还真是可怕。”
森鸥外“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林太郎!我的蜡笔断了!”不远处本来在画画的爱丽丝忽然叫道,清脆娇软的嗓音一下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啊爱丽丝酱!我这就来!”森鸥外立刻阳光灿烂地回道,而后他看向李望舒,“那望舒就先走吧。”
李望舒恭敬地弯腰行了个礼,然后道,“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关起来的大门封起了办公室里的声响。
李望舒靠着大门,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墙壁,活像个木头人。
半晌才直起身来,重新抬起了脚步,双手插兜。
“还真是压榨临时工啊。”
门内。
爱丽丝拿着一根棕色蜡笔在纸上涂涂抹抹,“哼,居然让我来开口,林太郎真是过分!”
森鸥外捧着断成两截的蜡笔,撒娇道,“哎呀,爱丽丝酱~不要这样嘛,你说出口才是最合适的嘛~”
“不知道会成长成什么模样呢?真是令人好奇呢。”
如果之后能留下来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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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望舒站在了港黑大楼的顶层。
这顶层很有几分奇特——它没有护栏。
李望舒站在边缘处向下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非常的心平气和。
头发被楼顶的大风吹得凌乱飞散,她抬手摸了摸额间的云纹,抬头远望越过街道,越过港口,看向更虚无的远方。
她忽然笑了。
然后转身,掏出了手机,拨打了电话。
“喂,哥……”
“李望舒!你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听着电话里李长风义愤填膺的语气,李望舒顿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自家哥哥是拿了哪门子的剧本在和她讲话,她试探着地道:
“啊!长风大人,请您原谅我的不敬,但是属下实在不知……”
“望舒啊。”
“嗯?”
“你拿错剧本了。不是属下,是情人啊。”
隔着电话都能听得出来,想象得出来的无奈。李望舒毫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吗?你都好久没和我演戏了。”李望舒拿着电话,慢慢走到了下楼的楼梯口处,拉开了铁门,发出吱呀一声。
“你都跑到别的家族了还不算是大事吗?”电话中传来青年清亮的声音。
李长风是个看起来非常有少年感的人,他是李家少见的青年家主,看起来非常有青涩可欺的欺骗感,大部分外界人士都等着看他的笑话。李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交给这么一个年轻人——但是内部人士却都清楚地了解他有多么出色。
在李长风争夺家主身份的时候,他刚刚年满十七,身边的护卫姚醉里十六,算是护卫但更像是在开玩笑的李望舒马上十三,母亲华夫人新丧,父亲早亡,人脉自然也有,但压根还没来得及完全交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