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个婢女更是如此,有样学样,跪在地上便嘤嘤哭起来,求她垂怜。
饮溪着急,啧啧两声:“你先起来呀!我如何不垂怜你了?垂怜垂怜!都起来,大不了我兜里的梅花糕都分与你们吃!”
仔姜这一次是铁了心要拦住她,心中知晓若这一次放她走了,这条命八成是保不住了,是以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几位御林军不敢凑的太近,晨时却也是得了徐公公吩咐的,说要将这位看好。是以纷纷跃跃欲试上了马,随时等着将她拦下。
饮溪心中急,一抬眼,忽然对着前方喊:“封戎,你怎么回来了!?”
仔姜一听,果真止了哭声回头看,手上动作也松懈下来。
饮溪趁机在小枣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马儿长长嘶鸣一声,前蹄一蹬,十分轻快便跑了出去。
帝君明鉴!她说谎也是为了救凡人,因行善事而破戒,可断断不该受罚!
仔姜到底是个不懂分毫功夫的弱女子,一个不查便看到饮溪跑出去好远,急的要呕血。几个御林军跟着追了出去,很快几人就在林间没了影儿。
因今日要启程回去,前面路上早已着人清理过障碍,宽阔好走。饮溪骑着小枣在这清净的道路上跑的很快,御林军也紧紧跟上来。
为首的那个几乎与她并驾齐驱,喊话道:“姑娘,快停下!您刚学会骑马,并不安全!”
饮溪不服,一心只顾看着前路:“安全的紧呢!你们莫要操心了!”
那人又道:“姑娘请停下!莫要让卑职们为难!”
“我何曾为难你们,你们跟着便是!若是我不认识路了,还要请你们帮忙领路呢!”她当真是一头雾水,不过去个道观而已,何以一个两个都这样紧张?道观可是最为安全的地方了!
皇帝身边都是千里挑一的御林军,哪个不是身手了得以一当十?可此刻因顾忌着饮溪,怕她受伤,纷纷畏手畏脚施展不开。行快了怕她从马上摔下来,行慢了又怕跟丢,当真拿她毫无法子。
徐公公晨时的意思很明白,万万要将她看住,断不许她离开半步。此时众侍卫心中人人自危,以她这架势,怕是要看不住了……
御林军找到封戎时,他正在楚炎帐中。
皇帝着一身青色衫子,长身玉立面冠如玉,肩上披着与饮溪同色同绣纹的披风,听得外间有人禀报,不急不缓迈出帐子。
侍卫闻到他身上隐隐传来血的气味,稍稍抬眸,看到皇帝手中拿着白色绢帕,从容不迫擦着宽大修长的手掌。白色皮肤之上,染着刺目的鲜红,那白色的绢帕很快污了。
封戎垂眸,看到青玉扳指之上滴着一滴血,浅浅蹙眉。
徐德安始终观察着皇帝神色,早已准备好了,一抬手,身边下人们便端来了盛了清水的铜盆。宫人们鱼贯列着,一旁还站了一个端着红木盘子的,那木盘正中放着一盏香炉。
他伸手进去,细细的清洗每一根手指,眼神始终盯着铜盆中的水,洗的十分专注认真。
“说罢,何事禀报?”
那穿着护甲服的人匆忙低头:“姑娘下山找长孙将军,听得将军去了山下镇中的道观上香,便也要前去道观,遣卑职前来传话!”
“哦?”封戎眉眼不动,问:“去寻长孙将军?她现在在何处?”
那人头更低了:“若速度快的话,一刻钟前已然出发了!”
听到前面时,他尚且神色不变,无悲无喜一张脸,叫人瞧不出分毫情绪。听到一刻钟前已然出发,洗手的动作立时停住,沉着某看眼前回话的人:
“朕养你们吃干饭吗?连个人都看不住!”
出账的楚炎恰好听到后面的话,神色变了又变,不自觉低喃出声:“……道观?”
封戎即刻偏头看他,眼风似刀:“你说什么?”
经受了昨日那一场折磨,楚炎本就面色难看,今日勉强起床,听到皇帝文化,面上又白了三分。
“……这只是微臣猜测。道观可谓是凡间与九重天距离最近的地方,观中供奉着诸仙神像,长年累月受着香火,凡人祈愿,可达天听!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