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祸害你就行。”卓朗舒了口气,“坐下来吧。”
陶安跟他的名字一点都不像。
他是早产儿,身体不好。陶家父母专门请了个算命的,算出来他天生命格太冲,千挑万选,取了一个“安”字,说是能压一压他的命格。
他从小长得白嫩,大家也都“安安”、“安儿”的叫着,很多人第一次见面都把他当作女孩子。他现在的发小盛铭,小时候还曾说过要娶他当新娘。
后来两人打了一架,就成了发小。
而一直被调侃的陶安,到青春期时果断叛逆,变成一个轻佻风流的花花公子。
出了之前的插曲,巫欢也一时忘记锦堂带给她的震撼。
她一边吃着精致的菜肴,一边听卓朗毫不掩饰的给她讲着这段过往。然后看着陶安坐立不安的样子,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方面,卓朗确实没把她当外人。另一方面,巫欢也知道,卓朗是在给她出气。
“他真的没祸害你?没暗示过你什么?”卓朗不放心的问,“要是有什么你跟我说,我保准他一辈子不敢有什么想法。”
陶安再也没有最初那副毫无忌惮的轻佻模样。
他一脸真诚而恳求的盯着巫欢,生怕巫欢说错一句话,他就被卓朗判了死刑。
这模样,倒是让她想起在马戏团中,痴傻而幸运的陶安。
当时他的痴傻完全不似伪装,毕竟一不留神,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可偏偏每次他都幸运加成的避过灾难。
巫欢唯一想到的,就是宿命卡牌。
宿命卡牌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不要脸,抢棒棒糖,吹彩虹屁,复制赝品……简直让她大开眼界。现在想想那个痴傻而幸运的陶安的存在,或许是卡牌能力造成的,也不觉得多奇怪了。
巫欢很有良心的认真解释道:“我真的只是和陶安偶遇过一次。”
陶安猛烈点头:“对的,我和巫欢……”
“什么巫欢?”卓朗狠狠打断他,“这是小巫妹妹。”
巫欢和陶安同时升起一阵恶寒。
“叫我小巫就好。”
卓朗点点头,又朝着巫欢道:“你也不用客气,可以叫他陶子哥。”
后来的确没有人再叫他安安,都转而改叫陶子、安少。陶安甚至硬生生的矫正了几个月,让老一辈的人个个都改了口。
巫欢忍俊不禁:“桃子哥?”
跟安安比起来,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
陶安一脸绝望。
原本该是一场认真的下马威,却在戏剧化中结束。
陶安很委屈:我真的没有想过下马威,我只是嘴贱。
深夏的夜来的迟,天色七八点依旧微白。
巫欢回家后,看见规规矩矩摆在门口的礼物盒。
浅蓝色的小熊包装纸,印着邦尼兔图案的丝带,可爱而不失雅致。巫欢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一块精致的慕斯蛋糕。
她每年都会收到。
小熊,慕斯,邦尼兔,她小时候的最爱。除了巫一鸣,大概也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一点是最可悲的。
可是没关系,她已经长大了。
巫欢面无表情的拎起包装带,下楼,毫不留情的丢进深绿色垃圾桶。
哐当的一声。
如同街角某个人的心脏,狠狠撞进漆黑咕隆的垃圾桶里。
“闻哥,嫂子根本不喜欢慕斯吧……”
闻宴的眼眸比夜更加漆黑,往旁边一瞥,便叫盛见柯噤声。
“你了解还是我了解?”闻宴不凉不热道。
了解个屁!从第一次打开看过一眼,到后来毫不拖泥带水的丢掉,巫欢哪里像是喜欢的样子。
就算是陌生人,坚持这么多年的送礼物,石头心也软化一点吧。可巫欢却丝毫不为所动,真不知道是该说两人谁更固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