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轻手轻脚的游到凉倦身边,伸出爪子将落在地上的珍珠捡了起来,枕头上细细碎碎的都铺满了珍珠,不停的朝下掉落。
那是人鱼的眼泪,他们人鱼在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流下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富贵将这些小小的却很圆润的珍珠都捡起来,找了个小盒子放在里面。
起身飞了出去。
他要去找茶茶,告诉茶茶,凉倦看起来好可怜,可怜的要死了一样。
而且,他觉得凉倦需要单独静一静。
在海洋的某处。
贝茶被水影带到这里,她出了地宫就被水影带走了,连留给她单独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似乎是很狭小的空间,但好像又很宽敞。
这很不正确,她明明还在水中,这里没有任何建筑,又是海洋,它不应该有边界。
可贝茶四处游了游,没走多远就被边界阻挡着。
她都气笑了。
难道她今天必定会被谁囚.禁起来吗?
在地宫没有被凉倦囚.禁成功,在这里反而被囚.禁到了。
“出来。”贝茶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
她面前突然炸开一朵又一朵水花,最后汇集成水影,站在贝茶面前。
虽然是很抽象的五官,但贝茶就是感觉到他面无表情的在盯着自己,但却隐约透露出一丝兴奋。
她微微蹙眉:“你想做什么?”
整个水影的水流四处流窜,仿佛是在洗涤什么,又好像是在冲刷掉水影身上的污秽,慢慢的,他的五官开始明朗。
整个兽人的身形也开始清晰。
——是沈修!
贝茶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沈修?
如果水影就是沈修……那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阿沅一直活着,知道元亦的事情,知道她和凉倦所有的事情,她在海里的一举一动都被水影监控着。
沈修温润的笑了笑:“我是沈修,也不是。”
他解释:“陆地的那个沈修,是我的幻化出来的假象。”
“说是假象,其实我从来没有控制过他,他又独立的人格和思想,他的一举一动都是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行动的。”
“他还不知道自己只是被幻化出来的假象。”
沈修承认的很坦然:“幻化他原本是为了监视阿沅。”
贝茶心想,怪不得,怪不得沈修会在她之前在的那个世界存在,又如此巧合的来到这个世界。
同时又觉得陆地上的沈修实在是够惨,他肆意的活了这么久,没想到竟然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沈修游到她身边:“不过他虽然是我创造出来的,但我给了他很大的自由,他是个独立的个体,和其他兽人没有什么不同。”
贝茶抬头看向沈修,不同于幻象的那张脸,幻象的那张脸虽然整体看起来也很温润,但在温润之下的掩藏着的气质,是利刃,是杀气腾腾的血性。
而面前的沈修,浑身好像没有一丁点的棱角般,就真的像水一样,柔和的不可思议,但海洋从来都不会是温和的。
她说:“你想要做什么?”
沈修嗯了一声,按着她的肩膀,让她游到边界:“你知道外面吗?”
“外面就是人鱼国,是你和凉倦居住的宫殿,凉倦这个时间,正趴在床上哭了,哭的很伤心呢,眼泪都变成了珍珠。”
沈修轻笑一声,他的声音本就空灵,如今这一笑,更让兽人感觉毛骨悚然:“人鱼,只有在极度伤心的情况下才会如此呢。”
“我活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沈修饶有兴趣的盯着外面看,透过边界,观看对方伤心欲绝但无助的姿态。
贝茶看不到边界外的场景,她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挥开沈修,离开了边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