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和凉倦打了个照面。
凉倦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压着心中的苦涩和不安,还有隐隐的怒火:“主人在吗?”
春秋:“不在。”
至于去哪里,他也没说,如果刚凉倦知道贝茶去了他哥哥那里,凉倦又是院子里的老人,和贝茶关系亲密,再针对他哥就不好了。
大清早的,凉倦自然以为贝茶是去学堂了,压根就没想到贝茶彻夜未归。
他怀着满腔怒火去了学堂,准备旁敲侧击的去问问贝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隔壁屋子住着春秋?
凉倦甚至想不管不顾的去质问贝茶,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
可他心里就是烧着一把火,明明是贝茶自己说的,说她将她所有的同情都给了他,凭什么要再分给别人?
是他哪里做的不对吗?
还是……单纯的厌倦他了?
这种怒火在时间流逝而贝茶迟迟不来的时候,转换成了不安,最在沈修进来的时候,贝茶也没来时。
这种不安彻底成了恐惧。
凉倦怕了,他根本没有资格和贝茶置气,更没有资格和贝茶耍小脾气,贝茶凭什么安慰他,凭什么在意他的情绪?
奴隶有千千万万个,他走了,贝王爷能填补上好多个,而且个个都好看都贴心都听话。
凉倦想着想着都要哭了。
他想起小时候,他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跟他和贝茶的关系很像,差别就是,他对他母亲没有期待,对贝茶则是想要她的回应,想要她将自己放在心尖尖的位置上,想让她将自己看做独一无二。
凉倦想起自己小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地宫里度过,他母亲时而疯狂时而冷漠,经常将他锁起来,美其名曰关心他怕他走丢。
他如何爱人都是从他母亲身上学的,真正喜欢一个人会疯狂,疯狂的将她锁起来,或许还会割了她的尾巴,让她听话,直接粗暴,或许可以进行心灵上的恐吓,总之每个方法都见效显着。
后来老国王找到他,悉心教导了好多年,才将凉倦变.态而疯狂的想法掰正。
就连老国王自己都觉得,凉倦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凉倦也觉得自己是善良的好孩子,可在遇到贝茶后,心中疯狂的想法总是一个接一个,从来都没有断过。
他这时才明白,他的性格从来都没有被改变,只是被隐藏了而已。
他见过他母亲爱人的时候卑微,他也见过继王后爱人时的卑微,所以他以为,爱上一个人都是卑微的。
就比如,他爱贝茶一样,将自己的傲骨都打碎,用外人眼中疯狂但他却觉得正确的方法去束缚贝茶。
凉倦想要变强。
无比想。
变强之后,就能带贝茶去他在深海里的地宫了。
沈修点了凉倦回答问题。
凉倦一时不察脱口就回了答案,格外流畅,甚至还说了自己的见解。
等说完之后他才回神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沈修讲的知识,他早就学过了,别说倒背如流,对答如流都是可以的,完全不用经大脑思考。
但他和贝茶说的是他根本不识字!
沈修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凉公子竟然能有如此见解。”
凉倦终于回了神:“都是先生教的好。”
和他没关系,他什么都不懂,都是听了沈修的课,他才懂的。
沈修:“我还没讲到这里呢。”
说完,也不管凉倦的神色,继续教书了。
凉倦中午的时回去找贝茶,依旧没找到,不过幸好碰到了冬夏。
冬夏怪他:“你清晨去哪里了?主人找你都没找到。”
凉倦微怔:“主人找我了?”
疯狂了一上午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冬夏嗯了一声:“主人说,今天王爷要亲自给她讲课,就不去学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