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清让左边靠近耳朵尖儿的耳骨上,有一个不太明显的耳洞。
她蓦地怔住,连自己本来要做什么都忘了,就这么愣愣地盯着那个耳洞。
周围光洁一片,唯有那里突兀地多了一个洞。
几乎是立即,言柚又侧眸去看他的另一只耳朵——无论是耳骨还是耳垂,都没有耳洞。
“你……”
言柚唇瓣嗡动几下,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万一是巧合,就以她现在和景清让的关系,问出来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僵。
总不能跟他说,我很少看见过男人在耳骨上打洞,所以异常好奇吧?
太不礼貌了。
言柚的视线过于赤/裸,景清让不可能注意不到。
那目光死死盯着他身体部位的其中一处,特别光明正大,一点都不担心被人抓包。
他旋即向后退了一步,弯了弯唇,用一贯嘲弄的语气问她:“怎么,不是说对我没有任何兴趣么?”
与那天一模一样的原话,就是语气跟言柚那天的愤怒完全不一样。
景清让话里的意味很明显:既然你说过对我没有任何兴趣,那么现在为什么又要直勾勾盯着我看?
到底有没有那点兴趣,虽然我不知道,但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么?
这话着实让人难堪了。
言柚向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当即就反讥回去。
“景先生,就算这么说很没有礼貌,但我还是想要提醒您一句,麻烦您有点自知之明。”
“如果我只是因为看了一眼你,甚至还不是你的脸,你就怀疑我对你有意思,那是不是我再看一眼你的唇,就能怀孕了?”她轻笑着收回视线:“有些话不一定非要说出来自取其辱的,不是吗?”
景清让猛地噎住。
片刻后,他微垂下头,微眯起眼,打量这个一直被他误以为跟平时那些见财贪色之人无二的女人。
这是她第二次怼自己。
却远比之前那次要头脑清晰、伶牙俐齿地多。
给他的感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先前的唯唯诺诺、各种愚蠢的翻车现场只是她给自己设下的伪装。
实际上,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钝,反而远比他想象中要聪明很多。
毕竟,能把他噎住的人,很少很少。
更何况还是个年纪比他小那么多的小姑娘。
与此相应的,她应该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单纯。
尽管除了那几次意外,她看上去不争不抢,只想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
可她心里到底是怎么盘算的……有谁知道呢?
想到这里,景清让倏地提起了点兴致。
没再多与她纠缠,他淡淡地转移了话题:“景咸让我转告你,你在这里等她就行,她吃完早餐就会上来。”
扔下这句话,景清让没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景咸房间。
随着景清让的离开,言柚骤然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跟这种人斗智斗勇实在是太累了,而且跟他吵架的话,一半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是他大获全胜,像之前的每一次;二就是像今天这样不了了之。
不过现下她没有心思去纠结景清让为什么突然之间中止战斗,眼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言柚焦躁地在房间里踱了两圈,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拿起手机去了景咸房间的阳台。
等待音响了好几声后,冯女士才接通电话。
“喂?又又?怎么啦?”
冯女士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
只不过言柚完全没有察觉出她的强装镇定,急急问她。
“妈妈,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咱们家收留了一个哥哥?”
“记得,后面不是被他家人接走了么?怎么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骗那个哥哥陪我去打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