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汪染的右手猛地攥紧裂云鞭,再抬头看向师珊珊的眼睛,亮的吓人,藏着怒火。
裂云鞭是汪染的灵器,用她的灵器打她自己,这已经不只是受罚,而是折辱了。
饶是林二对汪染不太看得上,也觉得师珊珊此言有些过了,当下便有些犹豫:“掌座,这……”
师珊珊却是最见不得这样不爽利的样子,她转过头,冲那院外张望的人群中遥遥一指:“你,出来。”
被她点到的人一脸惊恐,虽然有些后悔,却也战战兢兢的走了出来。
那人却是冬悠。
师珊珊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汪染的守院小童吧?既然林二不想动手,便由你来行刑。”
冬悠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喜和得意,但很快就被他脸上装出来的惶恐给掩饰了过去,他慌忙行礼:“师掌座,这可使不得,我是倚梅居的人,怎敢对汪师姐动手?以后还怎么回倚梅居?”
师珊珊声严语厉:“我下的令,她不敢找你的麻烦。”
“你若是不想,我可以再换一人。”
冬悠的推辞不过是假象,自八年前吃了白灵境那一顿鞭子,他便一直嫉恨在心,觉得自己是无辜受累。今日之事,便也有他的手笔,在旁边看热闹的时候,听到师珊珊要打汪染鞭子,冬悠高兴的几乎快掩不住脸上的喜色。
想不到,更让他惊喜的是,师珊珊竟然点名让他行刑。
这样的报复,可是他梦寐以求的。
虽然知道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也不在许茗的计划内,甚至可能暴露了自己对汪染的怨恨,可冬悠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中嫉恨的宣泄,多年积压的怨恨,让他生怕师珊珊再换人似的急忙回道:“师掌座,无需换人,我可以行刑。”
听了这话,汪染的目光,才移到了冬悠的脸上。
她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仔仔细细的将他的脸,认真的看了一遍,似乎今天才看清了这人的模样似的。
汪染并不蠢。
若是冬悠真心认自己为主,现在这种情况,是不会当这行刑之人的。
可现在,他当的,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
思及今日情况,还有之前司徒汶雨所说的话,难道这中间,也有冬悠的掺和?他竟然起了异心吗?
冬悠已到近前,感受到他从手中抽走裂云鞭,听到他在耳边那声虚情假意的“师姐,得罪了”,汪染只觉得,自己的心,冷了一片。
院中大权在握的小童,早已离心,而自己却不知,直至被人算计。
与书中如出一辙的迷情酒事件,明明她已经怀疑了霍诚,也许还有机会阻止,也还是一时心软,相信了霍诚的一面之词。
她怎么这么笨呢。
笨到差点,就害了唐六郎和司徒汶雨两个人。
笨到被人压~在此处,鞭罚羞辱。
“啪!”
第一鞭。
裂云鞭一下,汪染背上的衣衫,便灰了一大块。
她感受到了背上火~辣辣的疼。
被裂云一抽,便会火毒入腑,全身上下,如烈火焚身一般痛苦。
汪染的指甲,紧紧的扣在鹅卵石上,硬生生的将涌上来的血水,又咽了下去。
身上虽痛,可她的眼前,却都是往日里的冬悠,还有这次重聚后的霍诚,以及自己以为可以改变剧情的那些行为。
现在看来,真是可笑。
裂云鞭是火属性,对那邪影玄冰还有压制抵消作用,虽然火性不强,又只是外伤,可汪染还是感觉到,右肩膀开始隐隐作痛。
若是此时身上显露魔气,那就更加说不清了。
汪染忙敛气收息,运转灵力,将那右肩上的魔印,强行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汪染腰间佩戴的那枚三足金乌白玉佩上,隐隐的又崩开了一小条细密的裂痕。
“啪!”
第二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