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那原书情节还有所顾虑,但如今霍诚本人已经和原书走出了千差万别的一条道路,而汪染也已经意识到,书中的一切只能作为她额外的信息来源,但并不能成为她未来命运的定点,她无需太过迷信。
舍命救回追雪,又化名于晏护佑她至今,汪染愿意相信他。
直觉的,汪染知道霍诚不会害自己。
霍诚继续说道:“我今日来,也是想跟师姐道别。”
“施师兄已经来到北阳城,由他保护你的父母,我也可以放心,他会带着伯父伯母,今日就离开。同样,今晚我也会离开北阳城,两日后便是血月之日,不仅谢清河要离开,我也要走。血见草只会在血月之日生长,我不能错过。”
汪染明了,她真心说道:“谢谢你。”
霍诚说道:“我本来担心师姐伤势未愈,在这北阳城中会受人所伤。但如今师姐已回复部分功力,东方木也愿意跟师姐一起离开,那么我便可以安心的离开这里了。”
说起东方木,汪染的神色一软:“此间是非太多,现在我也不想沾染,既然东方愿意跟我一起离开,那么我也不想再去做过多的事情了。”
霍诚观她神色,心中泛起略微酸楚,他开口道:“如此,便与师姐在上元再见了。”
知道霍诚要走,汪染的心中略过想要留下他的冲动,似乎是某种属于于晏的依恋,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想要与他多说上几句话。
她心里知道,这并不是什么该有的想法,对彼此都没有什么好事,开了开口,便只说了句:“霍诚,你要小心。”
“我知道。”
霍诚离开了,汪染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今晚过后,她就会和东方木一起离开这里,北阳城的一切,都不会再和她有关系了。
她心里觉得惬意和轻松,这期间的挣扎恨意与烦闷全都一扫而空,便顺手端起酒杯,想要一饮而尽。
可杯子刚刚接触到嘴唇,汪染的手又顿住了,她将酒杯放下,无奈的一笑,淡淡的摇头:“真是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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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对于汪染来说,是一切的结束和新的开始,对于东方木来说,却是新的挣扎。
他和方凝庄的新房里,如今还点着灯火,两人都没有睡,一人坐在床上,一人坐在桌旁,空气中弥漫着紧绷的窒息感。
檀香木桌上摆着一副画。
画只打开了一半,凌乱的摆放在那里,似乎是看画的人因为愤怒,而随手扔在了那里一般。
虽只露出了一半,可还是能够大致看出来那画上的内容。
半张的画卷中,露出的挥剑斩杀汪父汪母的东方木。
红色的血迹中泛着点点的黑,沾染在东方木的衣服上,汪家父母的脸上,和那锋利如光的剑刃上,透露出某种不详的气息。
方凝庄坐在床上,她收了以往的委屈和忍让,淡定的神色中透露出些微的急迫:“东方,这画是谁送来的,又是为何画了如此场景,我并不清楚。只是,今日,你既然与我坦白,那我便也想与你说清楚。”
“你我夫妻之间,确实不该有秘密。”
东方木看向她,神色中并无多余的表情:“你想与我说什么?”
“东方,”方凝庄无奈的笑笑:“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她正色道:“我是你的妻子。”
东方木抿了抿唇:“我从未承认。”
“即使你不肯认我,但我是你三媒六娉,八抬大轿娶进来的妻子。”方凝庄说的坚定而决然,眼睛里也冒出了不一样的喜悦光彩,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场景一般。
她重又看向东方木,收敛了神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认为是我用了手段,逼你娶的我。可我同你一样,也只是听从父母之命而已。唯一不同的是,我是真心欢喜,也愿意与你结为夫妻的。”
“你与母亲说的话,母亲都告诉我了,”方凝庄抿了抿唇,手里攥紧了那片牡丹绣帕:“你说汪染被人蛊惑,认为是方家与东方家联手做的这灭门之事,说你为了稳住汪染,暂时答应会与她离开北阳城,其实是打算拖些时日查清东方家灭门真相,让她看破小人迷惑之言。你甚至还说 ,若是汪染不愿意久留,你会暂时陪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