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她的话语,司徒汶雨又往外喷了一口血出来。
汪染扶着司徒汶雨,心中也有些着急,但她感觉霍诚此举,并不是罔顾汶雨性命,便没有出言劝阻,而是观测情况。
霍诚手执长剑,冲那白茧,轻轻一划。
剑光之下,那白茧便破开,分散两旁,露出了一个人来。
那是个身型粗壮的男人,一身猎户打扮,脸上青黑,昏迷不醒。
霍诚的剑,抵在了那男人的脖颈,淡漠开口:“薄菀,放了我的师妹。否则,他现在就会死。”
“堂堂上元宗,自诩正道,竟会对一介凡人下此杀手吗?”薄菀怒目而斥,要不是她被制住,只怕就要冲上去与霍诚拼斗了:“他若死了,你师妹也活不了!”
“那就看你敢不敢赌了,”霍诚说道:“师妹的命,我会保下。但他的命,可就全在你手里了。”
这话说完,霍诚的剑尖,就往前递出去了一分,那男人脖颈被划破,流出了黑红的血液,滴在地上,融出一个小坑来。
这血液中,竟带有剧毒。
薄菀却是受不住了,她忙喊道:“停手,你别动他!我收了那蛛卵就是。”
薄菀的目光,落在了司徒汶雨身上,运灵吐息,向司徒汶雨身上一召,便有一团黑雾,被收了回来。
蛛卵收回,司徒汶雨身上一轻,便重新站了起来。
汪染往她体内探查灵息,并没有发现异样,又给她喂了几颗百息丹,才放下心来,对霍诚点了点头。
霍诚的剑,这才挪了下来。
自刚刚唐六郎就一直在看地上那人,他觉得这人有几分脸熟,如今想了半天,总算想了起来:“这人不是乌汉义吗?他不是你害的第一个人吗?怎么会在这里?他没死吗?”
薄菀丧失了最后的后手,看向乌汉义的脸上,只剩颓然和伤心,闻言勉强笑了笑:“是啊,他是被我害成了这样,只不过,我费劲心机,丧尽良心,到头来,还是没办法保住他的命。”
唐六郎:“你吸取那些人的精气,是为了给他续命?”
薄菀点了点头:“我是半人半妖,人不认我,妖也不认我,只有他对我好。可我没想到,我身上的毒会害了他,我只有这个办法能救他。”
汪染走上前去:“邪法害人。你这样,用他人寿数给乌汉义续命,只会折损他的福寿,害人害己。”
她来到近前,仔细观察乌汉义症状,又小心的探了一缕灵息进去,便觉有几分奇怪。
明明这乌汉义身上,只是中了毒,导致魂息匮乏,并不是什么难解的症状,怎么到了薄菀这里,就只能靠人精气续命了?
这样想着,汪染便也这么问了。
薄菀一脸怔愣,随即喜色涌上:“这么说,这位仙子,能救他了?”
她顾不得受制,猛地跪地,冲汪染磕头:“仙子,只要你能救他,薄菀死不足惜,当牛做马,都任仙子差遣。”
唐六郎也凑了过来,也探了灵息进去,得到的是和汪染同样的结论,他偏头看向薄菀:“几颗灵药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却从蜀州城害人害到上元宗,真是愚蠢。这以精气续命的法子,到底是谁教你的?”
薄菀面露迷惘:“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日做梦,梦中有个声音,传了我这法子。我当时已无办法,便咬牙一试。”
梦中的声音?
这倒是怪的很。
可看薄菀的样子,她并不像在说谎。汪染将这事记下,打算回宗后将这异事禀告到宗内。
汪染蹲下身,取出百息丹、回灵丹和太清丸喂给乌汉义,又输入灵气助他化转药力,见他面上乌黑褪~去,这才起了身,冲薄菀说道:“他已经没事了。”
薄菀又磕头:“谢仙子!”
汪染瞥见一旁霍诚,惊觉这又是个上课掰三观的好时候,便对薄菀说道:“你伤人害人,他虽从未参与,可这起因缘由却也在他。天道因果之下,他也会因此损了福缘。你若诚心谢我,就跟着唐六郎回去,赎你该赎的罪,这是为你,也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