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太郎奋力蹬着小短腿,两只爪子胡乱在空中乱刨,恨不得把铃鹿的脸挠花才好。可惜他的前臂太短,力气又太小了一点,都挣扎得气喘吁吁了,还是没能离开铃鹿的魔爪。它的弟弟二太郎和三太郎着急地叫着“大哥”,却不敢过来救她。
没办法,铃鹿和他们的体型差距实在是太悬殊了,就连最厉害的大哥都已经落入了敌营,它们实在不敢上啊!
“混蛋阴阳师!把我放下来,我要和你进行一场公正的对决!怎么,你不敢吗!垃圾阴阳师!”
一太郎继续进行着嘴炮攻击,听得铃鹿表情纠结,无奈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阴阳师……”
阴阳师,这词听上去好像已经很古旧了。好像是平安时代的词语吧?
“哼!咬死你哦,阴阳师!我们镰鼬三兄弟是无敌的,一定会……”
咕——
一太郎的肚子响了。
咕咕咕——
镰鼬三兄弟的肚子一起响了。
一太郎的嘴炮攻击停下了,低垂着小眼睛,抖抖耳朵,不吱声了。铃鹿毫不怀疑它现在羞红了脸。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不再刁难一太郎,只摸了把它柔软暖和的肚子,就把它放回到二太郎的脑袋上了。
“你们想吃东西了,对吧?”她掰掉被自己咬过的部分,把剩下的一大块鲷鱼烧拿给了三兄弟,“不过,拦路抢劫可不好哦。下次别再这样了,好吗?”
最后的这句话,铃鹿不知道它们有没有认真听,因为它们一拿到鲷鱼烧就跑走了,还不忘从她手里抢回袍子,动作之快,连根毛都没留下。
真是令人惊叹的高效率呢。
铃鹿走出小巷,把装鲷鱼烧的纸袋叠成四四方方的小方块,装进包里,等着回家再丢掉。
她知道的,自己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和妖怪断了联系。
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
红灯转绿,她汇入人群,踏在黑白双色的斑马线上,脚步轻快。
隔天放学时,铃鹿在校门口见到了大岳丸。
她心里迷之浮起了几丝怀念感,但随即她就自骂了一句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哪里会有什么怀念感啊真是的!他可是个连人都认不清的笨蛋啊!
深呼吸——深呼吸——
铃鹿假装没有看到他,径直朝前走,经过他身旁时,忽得被他抓住了手腕。
“有话和你说。”
今日落了一天的雨,现在雨势也没有丝毫变小。他的声音被雨声盖得有些听不清,铃鹿困惑了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他没有下雨的自觉,或是出于别的原因,他浑身上下都被雨淋得湿透了,手心也是无比冰凉,像是金属的质感,可把铃鹿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她小声地问。大岳丸没答话。
一大群瞿如鸟穿破雨幕,交叠的巨大羽翼让天暗了一瞬,翅膀扬起的风吹得铃鹿差点没拿住雨伞,大岳丸湿漉漉的头发也被吹起了。
在旁人看来,只不过是吹过了一阵狂风而已。他们不会想到,一群妖鸟在距离他们头顶不到二十厘米的高度振翅飞过。
大岳丸和铃鹿的目光追随着瞿如鸟的轨迹看去,落在了不远处的教堂钟楼。它们许是想去那里避雨,钟楼的屋檐下停留着乌压压一片瞿如鸟。
“最近,妖怪好像变多了……”
铃鹿喃喃着,忽然想是想起什么似的,惊叫了一声,把手里的伞推给大岳丸。
“我回一下教室,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她跑进了雨里。
大岳丸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下意识地怀疑她是不是准备临场开溜,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她不会做这种事。
等就等吧。
他蹲在花坛的边沿,把伞举得高高的,避免被鬼角戳穿,开始在心里整理接下来要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