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您还念念不忘呢?”
谢苍觉得自己这个小舅子,能当皇帝纯属是因为皇家没人了。他啊,太过慈悲。
“怎么能忘呢!”闻人琰感叹道,“安顺阴险,当年就躲在暗处,现在仍旧不老实。况且,自幼太子哥哥就待我极好,我总要帮他把害他的人悉数归案。”
谢苍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
“季家小子跟新科状元,你觉得哪个更适合大理寺少卿的职位?”闻人琰问道。
谢苍想了想,说:“微臣认为,徐玉郎更胜一筹。”
“哦?”闻人琰挑了下眉毛,“为何?”
“那小子商家出身,虽然幼年师从范家,到了汴梁城又成了许太傅的弟子,但是他不懂或者不屑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凡事总是想要查明真相。又因为出身,在汴梁交游甚广。三教九流,都认得一些。”
谢苍说完,抬头看向闻人琰,见他听得认真,又继续说了下去。
“季家公子虽然天资聪敏,但是因着祖上的关系,明哲保身是刻到骨子里的。”
闻人琰点点头,说:“继续仔细考量。”
“是。”谢苍应道。
晚间,闻人琰自己在甘露殿的书房,他看完安顺王写给西夏使臣的信,好悬没把书案拍裂了。这个蠢货,居然想联合西夏王起兵。
闻人琰想了又想,决定明日让御史把之前积压的折子都上表,先给他关上一阵再说。
兀那回到书房,翻遍了每一处地方都找不到安顺王的信件。他沉默了一会儿,就知道准是今日被大齐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了。
兀那虽然长得粗鲁,但其实心思细腻,又会察言观色。西夏这几年王子们争夺得厉害。而这个时候,却恰恰不是跟安顺王联手的好时机,稍有不慎,整个西夏就算是送给人家了。
他提笔,给闻人琰写了个奏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并且表明西夏没有起兵之心。之后,他仔细读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这才安心地睡下。
在徐家,徐玉郎洗漱之后,却怎么也睡不着。今日季凤青这一抱,让她现在心情都难以平复。这些日子太过顺当,让她失了防备之心,日后,要谨慎一些才好。
这一日沐休,季凤青正在家里看书,就听说嘉敏公主来了。他笑了笑,这个小丫头,在宫里怎么就待不住呢!
“听说你前些日子穿女装来着?”闻人斐说话间就走进了书房,“那衣裳还留着没,穿上让我瞧瞧呗。我可听舅父说,比姑娘还俊俏!”
“合着你今日来就是瞧我热闹的啊?”季凤青说着把书放到书案上,“仅此一次,过期不候。你看不到了。”
“哼!”闻人斐皱皱鼻子,坐到季凤青跟前,伸手摆弄他书案上摆着的西府海棠。
“怎么了?有心事?”季凤青跟闻人斐从小一起长大,对她了解得一清二楚。
“母后要给我选驸马。”闻人斐说道,“可是那些人我都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季凤青倒了杯茶给闻人斐,“说来听听。”
闻人斐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他们那样的。”
“新科状元呢?”季凤青问道,“我看你对他态度可是与别人不同。”
“徐玉郎?”闻人斐歪头看着季凤青,“你有没有觉得他长得很眼熟?”
“眼熟?”季凤青想了想,“不觉得啊。”
“我一开始看见他,只觉得他长得好看,又是外乡人,就出手替他讨回了银袋子。可是我把银袋子给他的时候,觉得又眼熟又亲切,仿佛是个很熟悉很熟悉的人。”
闻人斐说完看着季凤青。
“你真的不那么觉得吗?”
季凤青摇摇头,说:“我看你这个小丫头就是见人家长得好看罢了。”
“才不是呢!”闻人斐说道,“我就是觉得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这天底下的人那么多,总有几个长得相像的。况且金陵跟汴梁这么近,兴许他家有亲戚一直在汴梁让你见到过也未可知。”季凤青说道,“倒是你未来的驸马,才是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