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清顶着她那张红肿的脸笑:“是吧!您不可能比我还了解他,他喜欢吃什么我还不知道,炙羊肉,鹿脯,盘兔……”
秦萱也是无可奈何于自家这个皮厚地没边地混账:“知道了知道了!你喜欢吃的阿暨都喜欢,这下行了吧?”
她还非要解释一句:“不是的,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就是要喜欢一样的。”
曹暨情窦初开,钦慕人家王三娘,顾云清平时叨叨给自家阿娘听,这会儿秦萱就说了:“人家喜欢王三娘,你怎么不喜欢啊?”
“不,萱姨,我已经不喜欢王三娘了,因为云清不喜欢!”曹暨说得认真,让秦萱一默,侧过去上上下下打量着曹暨,真怀疑是不是这孩子病了,在说胡话呢?可人家眼神晶亮,看上去好像没糊涂。孩子的想法真的不是她能懂的,可见她真是老了!
见自家那个混账孩子本来搭着曹暨的手臂一收,贴在曹暨身上:“这个兄弟不是假的,咱们可是铁杆的!”
曹暨还温柔地看向她,应和:“那是!”
秦萱只能归类于孩子之间的情义,毕竟她那个女儿谁能看得出来一点女气?她说:“吃饭去!”
一家三口加上一个曹暨,这顾云清完全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一边形容自己怎么进去,怎么观察顾府的情况,如何选择逃跑的线路,说了几句停下来,转头问老侯爷:“外祖,我是不是很厉害?”
这已经是她问了第几次了,就算要赞扬她,也不用这么隔个两三句就来上一次吧?
前世那么多年,哪怕他一直吃云清喜欢的菜,却也没有今日这样和她面对面吃,来得有味道。不知不觉之间,顾云清吃什么曹暨就吃什么,那味道当真是格外地好。曹暨伸筷子过去夹最一块卤牛肉,与云清的筷子相碰,曹暨缩回了筷子:“你吃,你只顾着说话,都没吃过多少东西!”
顾云清夹起牛肉塞进嘴里,侧头问她娘:“阿娘,我说的吧?阿暨跟我口味一样!”
这个倒是秦氏也看出来了,之前曹暨也常来这里跟云清吃饭,两人的口味还是有差别的,云清喜欢吃肉,阿暨喜欢吃鱼,今日却奇了怪了,这孩子吃的几个菜跟云清一模一样。
曹暨接过丫鬟水杯漱口,擦了嘴角。对老侯爷说:“外祖,有些事情我想要跟您商量一二。”
“这是我外祖,你怎么也叫外祖?”顾云清纠正曹暨的叫法。
曹暨看着她笑了一声:“你不是说咱俩兄弟吗?你外祖就是我外祖,你叫我祖母不是叫一声曹奶奶,我为什么不能叫一声外祖。”
“我加了姓氏好吧!”
“总不会你让我叫外祖,叫秦外祖吧?那多见外?以后你也可以叫我祖母,干干脆脆一声奶奶,她肯定更高兴!”曹暨乐呵呵地笑着,顾云清心里默念:“秦外公?秦外祖,外祖?”果然带了姓氏好生怪异,还是单单叫外祖的好听。
“不过,真不合适?”
秦老侯爷倒是无所谓,毕竟秦家子孙如今只剩下顾云清一根独苗,还是只能算是外孙,有个这么讨喜的孩子叫他外祖,他高兴还来不及,再说他与曹暨的爷爷也是患难之交了,也当得起孩子这一声“外祖”,也就遂了曹暨的意。
拍了拍曹暨的背说:“跟我一起去书房!”
到书房坐定,老侯爷看向曹暨问:“阿暨,你想与我说什么?”
上一辈子,到了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两家老人才想法设法将他们几个小的送了出去,保存了根苗。这一辈子?曹暨说:“外祖,想来已经猜到上头那位,已经无法容下秦家和曹家了,今日我叫您一声外祖,意思就是我与云清生死与共,两家共同进退。”
“这话要你祖母或者父亲说了才有用!”老侯爷明白,每个人的处境不同,相对于秦家,曹家还算稳固,秦家可能需要拼死一搏了,曹家还没有到这个地步,老侯爷凭什么要人家竭尽全力与他一起,毕竟他们家就三条命了,而曹家还是一个完整的家,这也是上头先要弄死秦家的原因,逐个击破吗!
曹暨笑着说:“唇亡齿寒的道理,家父还是明白的。外祖,对于以后的处境,我们不能光防守,我们需要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