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是一张照片。
她一言不发的绕着房间转了好几圈,别说剪刀,连个稍微尖锐点的东西都没能看到。
床棱四角和梳妆台上的棱角甚至被人包上了海绵,整个卧室都呈现一种柔软的视觉效应,窗户上还加了防盗窗,地上是很厚的一层织毯。
就在她极其焦躁转来转去的时候,透过半开的卧室房门,她看到陆忱走出书房,慢条斯理的在门外接了杯纯净水,饮水机的位置正好正对着她的房门,还有她一室光线。
两人目光相对,他也不说什么,就在原地一边喝水一边瞧着她手里的相册,不紧不慢的样子,视线也不挪动,直到把那杯水喝完。
然后才放下杯子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回了书房。
一举一动诡异的要死。
饶是方胥这么一个精神不大正常的,都有点被他的样子吓到
、
烦躁的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她丢开那沓硬邦邦的相册,琢磨了半天他是什么意思。
她病时十分敏感多疑,一个很小的问题她甚至能想一个晚上,偏偏她不觉得自己生病了。但他每次莫名其妙的举动都能恰到好处的让她转移视线平复情绪,她却渐渐看出来了。
想了一会儿,她坐在织毯上,眼皮开始打架。
她平时失眠很严重,总是凌晨才会睡。
厉害的时候,陆忱会在她的水杯里加安眠药,很少的量,次数不多。
她没有一次察觉出来的。
眼皮越来越重,重重的合上时,好像有人走了进来,开了最暗的那盏灯,然后拾起地上的相册坐到她的旁边。 这种情况下她很难清醒, 似乎觉得她躺的姿势有点难受,他把她的头仰起来,拨开了她脸上的头发。
入眼是一片病态的苍白, 没一点生气, 他的手忍不住覆在她一侧脸颊,端详了会儿, 眼神就暗了下来。
她很抗拒他,醒时几乎不会让他碰。
四周光线不甚清晰,他指腹摩挲,熟睡中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梦到了什么, 眉一直皱着,双手紧握。
指腹压在她唇角时,他视线落在她唇上, 眼神变得奇怪,似乎觉得这样苍白的颜色过于刺眼。
指尖渐渐带上温度,惩罚性的探进她口中。她在梦中仍旧锁着眉,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松开齿关,然后低头吻进去, 勾着她柔软的舌尖往里,一点点的侵占, 极有耐心的撩动, 温柔的能将人溺毙。
她呼吸开始急促,几乎要窒息在他的吻下。
他在过程中注视她一点点变得潮红的脸, 苍白褪去,他似乎终于觉得满意了,想停下来,却发现身体深处的欲望已经不允许了。
所幸她的身体对他记忆深刻,彼此之间早已契合无比,就算意识没剩下多少,她的本能也依旧记得该怎样回应他。
他带她陷进一场情/欲里。
一次次教她唤起身体里对他的记忆。
……
凌晨时分,云雨散尽,她枕在他的腿上,睡得很不安稳。
他靠在窗下,屈起一条腿坐着,昏暗的光线里,那本厚厚的相册被他一页页翻开,他动作很慢,好像在重温那些过去的旧时光。
翻着翻着,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表情,“最起码,你和我之间,还有这本相册。”
其实陆忱并不喜欢拍照。
这本相册里,他看镜头的画面很少。
不过方胥很喜欢。
她没有去过国外,虽然英文还不错,但不通德语。
婚礼后的蜜月期,她像一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后面,逛遍了奥地利所有值得一去的地方。
陆忱精通多国语言,他们两个的旅途,没有翻译,没有导游,没有摄影师,只有彼此,他拉着箱子,她挂着单反。
那是一段很静谧甜蜜的时光,维也纳是旅行的最后一站,她喜欢上了那个地方。
方胥在去前就做过很多功课,他们要去的地方,曾是神圣罗马帝国的中心,也是哈布斯堡王朝与奥匈帝国的首都,也曾是多瑙河畔最繁华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