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晓从未体验过别离,于他而言,每一次分别的时光总如朝暮般短暂。
可是之于旁人,一日如同一生。
朝看白露,夕观苍霞,每一刻都分外难熬。
蓦地一个吻轻轻落在额角。
仓晓心下一惊,龙角在吻过的地方萌生出来。
“是什麽意思?”哪吒问他。
仓晓低下头,没有说话,他不知该如何回应。
哪吒弯了嘴角,将吻落在龙角下的地方。
仓晓如沐炽火一般,想将人推开,却奈何力气及不上某人。
哪吒笑了一笑,道:“还不说麽?”
仓晓静了片刻,用极小的声音,道了两个字。
哪吒眼睛量了一亮,低声道:“那你想不想……”
“不想!”仓晓一把将人推开,道,“此刻不想,你病了,该用药了。”
他言罢,慌忙蹲在地上去捡落下的诊箱。
哪吒笑了一笑,将诊箱的带子捡在手上,低声问他道:“若是你为良药呢?”
“……”仓晓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今天格外早,咕咕咕咕…… 帐中的情形如何他看不清楚, 可这些话昭然若揭,他不能不明白。
“哪吒,你可知道我是谁?”仓晓问他。
哪吒淡然道:“是龙王庙的掌灯人, 是东海三太子, 是樊水的简岚, 是我第一眼见到, 就再也忘不掉的人。你说从今往后,我会遇见更好的人, 可如今许多年过去了,哪吒还是觉得,想要记着的人,就只有一个。”
仓晓空着手,凝在原地。这些话实在太重。
“我不知道……”他像是个没心得石头, 说着冷情的话。
哪吒却并不介意,他在仓晓身边多年, 他知道这个人,看着彬彬有礼,离着人数尺之外,其实自己深陷其中, 也全然不知道。
“嗯……”手中提着的诊箱落在地上, 哪吒整个人坐在地上往后倒去。
“怎麽了。”仓晓过去,却猛地被人一把拉进了怀中。
“你,你骗我。”
“你也骗过我。”哪吒靠着桌子将人往回拉了一拉,道, “你骗了我这么多回, 叫我等了一年又一年,该怎麽补偿。”
“我……”仓晓不会说什麽安慰的话, 只问他道,“你想如何?”
“我想……”哪吒拖了一拖,道,在他耳畔,沉声道,“想要你。”
蓦地,唇上一温。
仓晓睁大眼睛,却什麽都看不清楚。
这个吻很克制,却能一点点,在瞬息中,叫人的防线溃破。
仓晓觉得事发突然,却也并未挣扎,只顺着他,如砧板上的肉,任由予夺。
从眉心到鼻尖,都叫人忐忑。
“你不逃麽?”哪吒问他。
仓晓静了片刻,道:“是你,所以不讨厌的。”
承缨说得对,那一箭大抵是落在了他的心上,就是哪吒亲手杀了他,他也毫无怨言。
“是麽?”哪吒笑了笑,将吻加重了些。
仓晓索性闭上眼睛,胸腔中的一颗东西要跳出来一般。
直到指尖穿透衣衫。
“这儿……”
“可以麽?”哪吒的声音在耳畔低响,十足的引诱。
仓晓从前不是没碰过这地方,只是落入旁人手中时,感觉有些微妙。
身后的尾巴不知何时已经穿透了素白的衣袍,静悄悄缠在了眼前人的腰际。
他突然忘记很多事情,脑袋空白成一片,只凭借着本能,往前凑去,紧紧相拥。
他分明不曾饮酒,此刻却醉的一塌糊涂。
日头投过缝隙照进来时仓晓才醒过来,睁眼是陌生的地方,身下是简易的床榻。
松垮垮的衣裳,搭在身上的手,散在地上的月白色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