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总是吃不完食物,她颇为烦恼,一次酣畅淋漓的欢爱后,在太子意识迷离之际,她趁机将关于大食案的烦恼告诉太子。
她不想浪费食物,她独自用食时用小食案就行了。
太子很惊讶她竟会为这种事烦恼。
他准了她用小食案的事,还说以后她有什么想做的事,直接吩咐就行,无需经他同意。
从那之后,她在建章宫独自用食时就开心多了。
赵枝枝慢条斯理地用完早食后,喝了点小酒,甚是餍足。
她准备洗洗头发。
太子殿下喜欢嗅她的头发,他总是抱着她嗅来嗅去,尤其是欢爱之后,就算她没有清洗,他还是会紧紧地圈着她,一边嗅她一边入睡。
赵枝枝要洗头发,奴随们立刻动起来,将火盆烧得更旺,淘过粱的水烧热煮沸,备好葛巾和蒲席,取来厚实的布衣罩到赵枝枝身上。
赵枝枝听见外面冬风呼呼拍打窗户,屋子里火炭烧红发出滋滋声,温热的淘粱水覆到她头上,奴随们忙前忙后替她洗头发。外面很冷,屋里很暖,奴随们轻轻抚着她的头,温柔而细致。
她舒服地眯起眼,空无一物的脑子里缓缓浮现太子殿下的脸。
太子殿下现在在做什么?
这么冷的天,殿下会不会被寒风吹得眼都睁不开?
她来到太子殿下身边后才知道,原来做帝太子是件如此辛苦的事。比起她从前在赵家见过的那些贵族大臣们,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是社稷苍生的依靠。
他从不阔阔而谈,每日在外奔波,日旰忘餐,连享乐都不曾。
他在她耳边悄悄说过,他唯一的享乐就是她。
想到这,赵枝枝脸红起来,她抚去额头涔下的水珠。
奴随察觉她这一举动,覆水的动作变缓,另有人忙忙用葛巾擦了擦她的额头。
“奴奴该死。”
“无事无事。”赵枝枝挥挥手,继续岣着背垂着脑袋一边洗头发一边想太子。
太子殿下虽然很忙,但他鲜少将朝事带回建章宫。他夜里的时间全是她的,至少在她睡着前是这样。
有时候她偶尔也想知道太子殿下在外面做了什么,她知道他每天都在做很厉害的事,毕竟他是帝太子。但她只是想想而已,她可不敢问过朝事。况且她已经得偿所愿,知道了太子殿下在外做的其中一件事。
他要替她嫁姐妹!
这件事大概是太子所做之事中,最不起眼的一件小事,但她依然觉得这是件大事。
这件事既和她有关,又和太子有关,太子殿下是为了她,在做这件事。
她占据了太子殿下夜里的时间,现在她还占了太子殿下白日忙正事的时间。她心里突然一下胀起来,满满的,鼓鼓的,走路都格外有劲。
太子殿下说,赵府里所有适龄的女子都会出嫁,不管是乐奴所出还是姬妾所出,不管有没有冠赵姓,只要是她的姐妹,他都会为她们寻到好归宿。虽然不能人人都嫁贵族,但至少无需为奴为婢,吃穿不愁。
至于那些年幼的女孩子们,他会命人教养,送到良家改名换姓。
太子说这些话时,她没出息地掉了眼泪,抱着太子哭了许久。
太子问她为何要哭,她哭得说不出话,太子没再问。
他替她擦眼泪,将她抱起来颠着喊心肝乖宝,她的眼泪鼻涕沾湿他的中衣,他低下脑袋嘬她眼角。
嘬着嘬着,她痒起来,然后就不哭了。
太子说,他要去见那个叫季玉的人,赵家嫁女的事,他会交给季玉去办。
因为年节将至,家家都忙着过年,所以嫁女的事并不会立马着手,年后才会开始。
太子让她不要急,她忍不住急了一晚,但是第二天睡醒就不急了。
在为阿姐挑选夫婿之前,她先安安分分地过年吧。
赵枝枝洗完头发,脑子里的事也想完了。她趴到蒲席上,奴随们用白理木做的梳子替她梳理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