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问了句,有没有专门写美人的诗。今天太子就留了这首美人诗。
赵枝枝看第一遍时脸红,看第十遍时,就没再脸红了,她不但不脸红,她还将诗念出来,念完后咯咯笑个不停,脸都快贴到竹简上去。
要是今天她能在太子回来前,作出一首诗就好了。
赵枝枝雄心壮志,将竹简收好,专心看风景。
结果绕了一圈,脑袋空空,除了会感叹“美啊真美啊”外,一句优美的诗都没有。
兰儿建议她照镜子:“说不定是外面景色不够美,所以赵姬才没有诗兴,还是照镜子更实在。”
赵枝枝哭笑不得:“每日都照,也没见诗兴大发。”
兰儿:“那是因为照得不够久,每次赵姬照镜子都是匆匆一瞥,我若生得像赵姬这般美丽,我定捧着镜子不离手,时时刻刻欣赏自己的美貌。”
此时轺车已经绕回建章宫,台阶下等候的小童们听见兰儿这句话,大家嗤嗤笑起来。
兰儿脸涨红:“笑什么笑,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赵枝枝站在车上,弯腰摸摸他的脑袋:“没错没错,兰儿说得很对,但我觉得照镜子作诗的事行不通,还是等晚上殿下回来,我多瞧瞧殿下那张脸吧。”
兰儿开心地点头,伸手扶她:“赵姬小心脚下。”
刚一落地,星奴跑过来:“方才南藤楼的刘宫使来找赵姬,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告知赵姬。”
赵枝枝一顿:“什么事?”
星奴:“她没说,已经回去了。”
赵枝枝松开兰儿搀扶的手,重新吩咐车夫赶车:“去南藤楼。”
星奴和小童们来不及跟上去,轺车已经远走。
数刻后,轺车在南藤楼停下,还没停稳,赵枝枝就急着跳下去了。
她直觉南藤楼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刘宫使才会来找她。
刘宫使从未来建章宫寻过她,这是第一次。
赵枝枝一入南藤楼庭院,便看到奴随们牵着手绕成一个圈,面上焦虑不已,嘴里念念有词。
她们在为谁祈愿。
这是奴隶们特有的祈愿方式,因为她们没有资格请巫者进行祝祷,亦不能进行良民的祷告。
她一来,她们做鸟兽状散开,匍匐伏地,向她行礼:“赵姬。”
赵枝枝:“你们方才在为谁祈愿?发生何事?”
奴随们颤颤巍巍,谁都不敢说话。她们怕自己的一句话,会害了别人的性命。
就算赵姬是她们见过最好的主人,她们也不敢乱说话。
赵枝枝:“别害怕,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怪罪。”
其中一个奴随大着胆子从人群中跪爬出来,抖着声音道:“是……是金子。”
赵枝枝心一下子提起来:“金子怎么了?”
说话的奴随摇摇头,只是说:“金子现在在刘宫使的居所,赵姬快去看看吧。”
赵枝枝跑起来。
刘宫使的居所就在南藤楼后面不起眼的平屋里,其中两间大室,供刘宫使一人居住。
刘宫使没有奴随,但她可以使唤奴随和宫人。
赵枝枝跑到平屋前,屋外站着一个奴随,见到赵枝枝来,立马跪地行礼:“赵姬,刘宫使正在大室等你。”
不等赵枝枝进去,刘宫使自己跑出来了。
刘宫使手上沾着血,血不多,但足以让赵枝枝面色苍白:“金子呢?”
刘宫使见到她,顿时松一口气:“金子在奴的大室里。”
赵枝枝盯着她沾血的手:“金子受罚了?”
刘宫使叹气:“她快生了。”
赵枝枝呆滞:“快……快生了?”
“是的,快生了。”刘宫使为她引路:“赵姬请随奴来。”
大室,炭火盆烧了四个,窗户紧闭,日光透不进来,唯有油灯点点,晃动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