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细工出慢活,一个多时辰,也不过做出来一二匣子点心。刚准备除了枣泥馅儿的山药糕,徐妈妈再做些别的拿手点心,便见芍药急匆匆来到大厨房,见徐妈妈还在做工,慌里慌张道,
“姑娘,姑娘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到处都找不着?”
“哐当”一声,原本做了两三匣子的山药糕,即可便打翻了一匣子。可徐妈妈顾不得心疼这些东西,扔了这匣子,急匆匆往沁薇堂去,
“是不是在哪里午歇忘记了,再去找找?”
“老太太还有太太,甚至大奶奶那里,我都悄悄的让人问了,都说咱们家姑娘没去过。”
芍药忙让厨房里婆子把山药糕收拾了,这才小跑跟上徐妈妈,道,“现在还瞒着太太和老太太呢,老爷如今又病着,大奶奶还在床上躺着没有下地,真是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徐妈妈稳住神色,“大爷呢?使唤人喊大爷去。”
“说是镇北王约咱们大爷在涵香阁见面,大爷和镇北王怕是在涵香呢。”
芍药倒是想起来了,今日她们姑娘见何四的时候,亲自说了这事儿。忙不迭也和徐妈妈说了,道,
“只是奇怪,大爷去见镇北王,怎么好端端的,让咱们姑娘传话。”
徐妈妈越听步伐越慢,到最后索性停下来,问芍药,
“姑娘,真这么和何四说话?”
“千真万确,我在旁边伺候的茶水,亲耳听到的。”
芍药倒是笃定,疑惑徐妈妈表情。正说着话,见沁薇堂里小红匆匆过来,见徐妈妈和芍药都在,松了口气,朝徐妈妈道,
“方才二门外的妈妈传话进来,说是大爷嘱咐她们,让咱们带了姑娘的换洗衣裳去涵香阁,咱们姑娘,身上有事儿了。”
有事儿了。
徐妈妈揪着的心放了下来。来了,折腾了几个月,姑娘身上总算不负期望,早早来了月事。
当下也顾不得纠扯什么何四什么镇北王的,一心只想见她们姑娘。好端端的,身子上突然来了事儿,她们姑娘,怕是吓坏了。 徐妈妈这些脑补顾知薇是注定不会知道。
她无错躺在被衾里, 一时之间倒也茫茫的, 好像做什么也不对, 只放空在这里呆着。
男人倒是起身忙碌起来,许是知道时候久了,早先放置的手炉脚炉也没了火力。顾知薇看男人把暖热手炉放在自己手里, 又从被衾下掏出来两个脚炉,自去外间换了炭火, 拿绸布细细裹住, 重新塞回到被褥下面去。
矜贵的男人何曾这么小意伺候过女人?顾知薇心底甜滋滋看他张罗。此刻的傅仲正倒是褪去了两三分皇家气派, 变得格外体贴起来。
若是不知情的人看见,怕是会以为, 他们二人倒像是民间寻常夫妻般,丈夫体贴照顾身子不适的妻子。
意识到自己这么想,顾知薇刷的一下猛的惊起来,她可是知道这男人真是身份的, 。这人破了鞑子王庭, 在民间素来都是有阎王爷的称呼。她是雄心吃了豹子胆, 怎么敢让傅仲正做这些活计。
刚要阻拦, 便见男人复又走回外间,倒了杯烫烫的茶来, 水声略微轻荡, 顾知薇不由又晃了神。
这时顾知薇才知道,原来她早就被男人收拾妥当了,衣裳虽未换, 可身子下铺着厚厚衾被。
至于为什么不帮自己换被衾,顾知薇一想便知。他怕是知道自己身边伺候的人眼尖,不可给自己难堪。
暖热手炉滚烫烫,缓解了顾知薇略微慌乱的情绪。
“拿着。”
淡淡男音传来,香热暖香的润意铺面袭来,唔,是姜糖水。顾知薇抿抿唇,不怎么乐意,
“我不爱喝这个,辣辣的,怪不舒服的。”
“方才府医诊脉,说是若不喝这个,可要拿药来喝。”
傅仲正见她声音娇软,似是和自己撒娇。心软了两分,本想就这么算了,可想起方才这人手腕冰凉,浑身放了三四个手炉也没有热气,复又狠下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