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姐,没事儿,你让她说。”
刘伶只觉得久违暖意从手腕传至全身,鼓起勇气和顾知薇说话。
“我知你此刻跳出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担心家里债务积压的多了,担心哪一日爆出来,我再也没有憨大头来娶,没法子给你换银子去!”
“你,你个傻孩子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表哥他...”
刘母心思被戳穿,两步上前退搡刘伶肩膀,这孩子,胡说什么话。她嫁个好人家,刘家还能亏待她不成。
刘伶嘲讽勾起唇角,推开刘母,感激的看了一眼顾知薇,似是托终般说了句,
“顾姐姐,若是改日方便,不如去刘家瞧瞧我兄弟。他性子纯真,虽霸道了些,可到底是个好孩子。”
“你放心。”
顾知薇不明所以,可还是应了下来。刘伶得了这句,浑身沉甸甸压力卸下,转身跪在崔皇后面前,
“娘娘,臣女有本要奏!”
“说。”
崔皇后见刘母一脸慌张要去拦住,示意崔女官带人制住她,而后才看向刘伶,见她一脸视死如归,道,
“你只管说来,凡事我为你做主。”
“娘娘,臣女要告父亲。一无父德,做事张扬霸道不说,更是极为贪婪。昔日敬王市井之中设立银局,臣女之父自来是爱小贪便宜,借了银庄的银子投给敬王。
二来,父亲他知错犯错,包庇谋逆之人。臣女听父亲曾言,敬王谋夺银钱,为的是一朝谋逆所铸刀剑马鞍等物,刀剑暂且不说,其中马鞍更是由鞑子所铸,勾结外族,灭我河山。”
一席话即出,刘母瘫软在地。完了,完了,他们刘家彻底完了。痛哭流涕趴伏在地上,刘母只恨不能把刘伶塞回肚子里重新生她一回,
“我是造的什么孽啊,不就是想让你嫁个好人家,你,你至于把咱们刘家往死路上逼?!!”
“你这话可当真?”
崔皇后越听神色越凝重,到最后直接问向刘伶,
“若有狂言,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刘伶知道!”
刘伶再次磕头,朝崔皇后道,
“臣女表哥在刘家,和刘伶行事端正,清白却被臣母如此诬陷,臣女早就存了死志。其次,刘伶虽是闺阁之女,素来没什么见识。可表哥是栋梁之才,刘伶不愿成为表哥名声上的污点,明明清清白白,可却是被众人指指点点。”
“臣父关于敬王一事铁证如山,除了臣女父亲,甚至刘家本家,杨太妃家,乃至京中大小氏族,知晓此时的,绝不在少数!”
“好啊,好啊!”
崔皇后气的浑身发抖,只觉得骨冷身子冰凉。承文帝一心为朝堂社稷,因自己无子,对敬王多加忍耐,可谁知,这整个江山,几乎都被他们送给外族!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能?他们对的起十七岁便征战沙场的将士吗?他们对得起边疆上,一层层将士血肉尸骨吗?
目色眩晕,崔皇后深吸口气,见顾知薇还站在人群之中,不知思量什么,招手道,
“薇姐儿过来,来扶着姨妈。”
“姨妈?”
顾知薇见崔皇后胳膊微颤,唇白脸色极为疲惫,扶着她站稳,忧心劝道,
“姨妈何必因为这个动气。眼下那敬王早就被拘起来,刑部官员们日夜审问,便是有余党在外头,那也不过是一些蚊虫罢了,伤不得咱们朝廷筋骨。”
“你如何晓得。”
崔皇后不赞同,拉着顾知薇叹道,
“年前鞑子犯我边境,仲正率领大军镇守,本该十战十胜,可最后一场,鞑子王庭突然往北而去,若非仲正聪敏,挟着个鞑子才逼问出真相。若非这般,你以为,那鞑子王庭,真会如此简单?”
“原以为是个意外,可如今想来,这怕是有人故意透漏消息出去。”
“姨妈是说,敬王?”
顾知薇大约明白了崔皇后的意思,原本打的很轻松的战争,到后面举步维艰,那便是有人在其中作梗。难怪,傅仲正他破了王庭斩杀妇孺,他也极为为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