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恭王妃素日里最和善不过的人物,我今儿个算是知道了。你们府邸里伺候真是好差事,比顾府不知道强了多少出去。”
那小丫头得了吩咐,半句话也不敢和顾知花说话。顾知花浑然不在意,她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亲情家人都是虚的。不说顾家对他不好,就是亲爹敬王,让她偷了东西送出京城,可谁知,拿了那东西的人竟然要杀她!
若是敬王不知道,顾知花打死也不相信!可要是就这么任由亲爹陷害自己,顾知花也按耐不住这口气。想来想去,只有找上恭王妃,才算是有出头之日。
一来啊,她是当今陛下嫡亲的母亲,谁敢和她问罪。二来,她是顾知薇的婆母,若是能让她厌恶上顾知薇,她才算是没白来这一趟。
只心底想的再好,见到恭王妃的场面也让顾知花心惊。匕首刀剑药物绳索,样样都是要人命的东西。
恭王妃,她要杀她。
顿时,顾知花所有的算盘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便是千万个算盘,也得有命在才是。只她现在想逃,早已经迟了。
“把门关上!”
一声令下,屋子里黑天一般,哪里也逃脱不得。更别说那些个粗壮婆子上前捆住她胳膊,下一瞬,药物入口,辛辣酸涩。
她要活不成了。
七窍出血,顾知花半句话也说不出,愤恨目光瞪视虚无空气。她筹谋许久,怎么就,怎么就栽在了素有菩萨名号的恭王妃手里?
作者有话说: mua~ 不消两个时辰, 消息便传到皇宫内院。
傅仲正道了声知道, 便低首仍旧去看手里的奏本。崔家小八筹备粮草, 鲁豫二地夏粮依次进京。北地持续干旱,罗家守城艰难,鞑子日益频繁南下, 原不过一月犯边一次,近来五六日便犯边抢劫百姓。
十月一战, 须把这鞑子驱除不可, 为国朝永绝后患。
至于顾知花, 在他眼里早就是个死人了。死在母亲手里倒也干净,省的薇姐儿知道, 手上没得沾染鲜血。
顾苏鄂也在一刻钟后得了消息。挥退下人后往后院行去,顾知花虽不是他亲生,左右也是表妹嫡亲女儿。人死过往俱空,便是她不是顾家人, 少不得和顾老太太商量了, 祭祀宋舅老爷的时候, 可要把这段添上?
顾老太太正翻箱倒柜让宋妈妈整理衣裳, 薇姐儿临近大婚,她精神气儿不好, 难免需要好衣裳帮衬。
可偏偏, 缠绵床榻半年,骨消瘦,人憔悴, 衣裳也都宽了不少,她们这样的人家,本该提前备上。可偏顾老太太身子骨不舒坦,又因顾知花的事未免心情不好,哪里有时间量体裁衣。
顾苏鄂当下便挥退宋妈妈,拱手半坐小杌子上,仔细查看了顾老太太容色,见她精气神比前几日好上许多,心底百转千回,口中转了话头,
“母亲一向可好?薇姐儿初九的正日子,咱们家东西齐备,陛下因薇姐儿加封咱们顾家。
儿封了承恩侯,母亲也得了诰命加身。只儿子愧疚,这诰命并非儿子带给母亲的。”
顾老太太一听这话,手腕也不疼,直起腰身,拉住顾苏鄂肩膀,
“你扶我起身,我给你爹烧柱香去。
他病死的时候,还念叨着你能不能成才,这么多年过去,我总算是熬的云开,得和你父亲念叨念叨才是。”
提起早亡的顾父,顾苏鄂躬身服伺顾老太太穿鞋,搀扶到隔间小佛堂,依次上了香,顾老太太虔诚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才起身朝顾苏鄂道,
“你娘我是老了,有时候也偏心,可我不糊涂。我知道,你来找我什么事儿。”
顾老太太慢慢回到正堂,见顾苏鄂面露惭愧,道,
“你也以为我老糊涂了,只顾着知花不成?早年我想着至善和薇姐儿都是咱们家亲生的孩子,花姐儿她连个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到底不如薇姐儿往后嫁的好,偏疼些也没什么。”
“只是这偏疼,终究是害了她。”
顾老太太往窗外瞧去,梧桐树遮天蔽日,在窗台山荫出凉意,沧桑声线也似裹了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