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心说还有另外一点,高祖一直在暗暗相争,在地府,在整个李唐阵营中,到底谁说的算。虽然我很尊重阿耶我也是个孝子,但是我说的算。“我怀疑阿耶打算在我严词厉色的制止武媚娘算是李唐一员之后,出来打圆场。”
“哦?”
他拿王皇后引狼入室的故事玩笑道:“为免阿耶重蹈王氏覆辙,我就接受她了。”
长孙无病笑到握不稳画卷:“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李世民也笑,笑了一会敛容,搂着妻子低声道:“谁要争这方寸之地的权柄,我有个大计划。兕子现在隐约能飘起来一刹那,等她再强一些,正是好时机。”
“兕子是蹦起来的吧?”
“你别这么看轻兕子,她比张嫣聪明,心思晶莹剔透,样貌也是小仙女,如今也修炼了数十年,怎么就是蹦起来呢。”
长孙无病直说了:“我听说孝惠皇后常年闭关,十年八年才出门一次。兕子闭关半个月你就在窗口一直盯着她看,我夜里盯着你看,你都会被我看醒。”
李世民一脸委屈:“她修她的,我看我的。知道兕子闭关还不让我看,那岂不是我的修炼(好难受)?”我还是坐等总会晚来的神鬼丹比较合适。
两人纠缠了一会,人间的事始终挂心,但最难过的事莫过于忧虑又无可奈何,这都不是无计可施,坐在屋里晒太阳,互相掏耳朵——没有什么但是舒服——的片刻时间就能想出一大把处理人间局势的事,问题是李显他不听,现在只好默默祈祷李旦能勇敢的篡位。
太宗作为一个在人间收祥瑞收到厌烦的皇帝,和李淳风袁天罡谈笑风生的皇帝,深知祈祷也没什么用。所谓的国运=皇帝质量,他扪心自问,不论是秦末、汉末……隋末,只要当时执政的是我李世民,有什么是挽救不回来的?现在与其焦虑,还不如转移注意力,纾解压抑的情绪,多读读史书让自己做好预防的准备,以免在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之前成为帝镇中第一个被气死的鬼。
窦惠过来敲门:“二郎?”
李世民噌的一下站起来,拢着衣服往门口走:“娘我来了。”
长孙皇后刹那间把散乱的衣襟掖好,头发来不及处理好,拔掉六根金簪和镶了大片镂空美玉的插梳,都散下来,对镜梳妆。
窦惠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打扰了什么,仅从生孩子的频率上就知道这夫妻俩多么恩爱缠绵:“梁王过寿,你们去不去?”
李世民:[懵]“谁?”
长孙无病:[??]“不知您说的是那一位梁王?”
窦惠也觉得这话没头脑,梁王太多了:“元贞皇后的生父,冥寿一百五十年,他老人家每隔五十年过一次寿日么。正日子是三年前,那时候在吐蕃地府还没回来,现在元贞皇后姐妹仨打算为他补上。”
是最神奇老岳父的生日,那自然要去。捞一只大大的唐三彩马俑。
顺便去通知李治和李弘。
宇文毓家人不多,杨广还出不去,现在李家出门是两个精壮美男子和两个病弱美男子,人多礼多。
李世民:“我给他写首诗做贺礼!”
李治得到通知过来:“我奉上金杯一只,至于诗么,阿耶替我也写一首。”父子二人加上李明达,笔迹是一模一样的,不愧为李世民手把手教出来的儿女。
“小懒鬼。”
独孤元贞来接他们,这仨人还不知道独孤信的住所,也不知道这次聚会的场地。
小帝镇中已经空无一人,石勒石虎、北齐高家、沮渠、赫连勃勃、萧昭业萧鸾萧宝卷以及其他该下地狱的人全都按律判处,往地狱里一扔,该冻的冻,该煮的煮,改切的切,该烤的烤。
宇文旒以前住在这儿,早就搬去城外环境舒适气氛比较好的地方了。
人以群分,读书人也隐隐根据立场观点的不同分开住,以免每天和邻人吵架。
隋唐两家的皇帝顺路去看了看小帝镇,只见残垣断壁,枯井断枝中姹紫嫣红开遍,也能看到一些简陋的小坞堡,防御严密,墙上的断箭仍在,只是爬上了爬藤,开了些漂亮的喇叭花,倒像是风景。木桌微微有些岁月的腐朽,很轻微,桌上碗盏罗列,酒壶搁在旁边,就好像有人在宴会间忽然被人抓走了。长戈断剑,骷髅和骨头随意丢在地上,也能看到地上有些狼藉和搏斗过的痕迹,看来被抓去下地狱的那些皇帝都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