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也忍不住嘲讽道:“你当年若知道谦逊忍让,卧薪尝胆的道理,又何至于如此。”只要熬到李世民死掉,他家剩下的没有什么能人。
日次清晨,李世民亲自往杨坚家扣门:“隋文帝可在?隋炀帝可在?商议一夜,可有结果?”
萧观音打开柴扉后不怎么结实的门闩,侧身道:“唐太宗,请。”
杨广愤愤的低声说:“他倒敢来我们家。”
根本不怕什么危险,以前年轻时敢带十几个人到敌军大营里浪一圈,如果按照同比例把人数对等减少,现在人不少,戴上长孙皇后都算欺负他们。
杨坚降阶相迎——站在门口台阶上等人上来很不礼貌:“你病好些了么?我甚是牵挂。”
李世民亲切的抓住他的手:“有劳牵挂,吃了几颗百年人参,略觉得有了些气力,特来问候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只有你们常常挂念着我。”扶苏真拔了个人参和灵芝慰问他。
独孤伽罗生硬的说:“谁能忘了你呢。”
李世民甚为迷人的笑了笑,他脸上犹带病容,只是神采奕奕,一双眼睛异常明亮,又有种跃跃欲试的攻击性。
独孤伽罗心说:看着就可恶。
“来屋中一叙。”
李治留恋的看着父亲的背影,没别的,就是慈爱而英俊:“我阿耶真是太俊了。”
武曌还是很矜持,她还得注意避嫌:“嗯。太宗一向神勇。”
李渊百无聊赖的扒拉着弓弦,倒霉孩子处处抢我的功劳,就连钱名都偷走了,戏台上说太宗开国,太可恨了,我还得在这儿坚持保护他,我可是最不幸的开国皇帝。汉朝那些人虽然吵吵闹闹,却都很尊重刘邦。过去威胁杨广还不让我去,说是在这里策应,保护他,啧啧,当年就是这套。
长孙无病有点担心,手里无意识的捏着李旦的胳膊,掐的他有点疼,又不敢说。
隋唐两家的皇帝进了屋里,分宾主落座,开始瞎聊。
先从人间风气败坏,世风日下,满朝文武与优伶没有差异,忠良被排挤开始。三人高谈阔论一番,把人间的情形大大的贬低了一番,转而又谈论起李白与王维这两大诗人。
转而说到历史上那些觊觎儿媳妇的皇帝们,譬如现在较为流行的‘密建游宫’,讲楚平王霸占儿媳妇,这出戏本来少有人唱,最近突然爆火。
随即是世事难料,人年轻时是好人、年老时突然变混蛋,年轻是大混蛋,忽然就洗心革面好好做人,这种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只可惜学坏容易学好难。
独孤伽罗叹息道:“人最难的莫过于从一而终。”
李世民坦然的点点头:“不错。更难的是国家传承千秋万代,每一年都极其艰难,不到死时,没有大功告成。自从武周开始,之后的每一年我都当是天帝厚赠。倒不是为了我,是怜黎民之苦。”
杨坚竖起大拇指:“磊落坦然,真乃大丈夫。那盟约的确应该改一改,以后杨广不会再登门嘲笑。”
李世民有点遗憾的点点头:“文帝心胸过人,能推己及人,令我汗颜。”
独孤伽罗继续扮黑脸,按照计划好的说:“且慢,只怕你们正当时令,都有些杯弓蛇影。再加上武曌多疑好事,你们倒霉,可不耽误阿摐找乐子。事情一开始,只怕是停不下来,李隆基将来不知道能活多久,执政如何,能不能迷途知返。若是不能,以后他笑一笑,早上打个招呼,你们也要觉得是在讽刺。”
李世民仔细想了想,差不多是这样。但在一定范畴内的讽刺他能接受。
杨广:“即便我不说,刘欣一样会说。”
“那不要紧,他不姓杨。”有传言称,杨贵妃是杨广转世,败坏李唐江山。
双方就此重新签订了协议,可以随意笑,可以骂李隆基,但骂人要点名,少往他祖宗身上捎带。
唐太宗起身要往外走,杨坚送到院中:“不送。”
“且慢。闲来无事,不如切磋一番?”
杨坚略一沉吟,他也得想方设法知道对方的实力,杨广只能看到镇内发生的事,下属们只能盯住比较有本事的宗室,盯不住神鬼:“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