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_作者:文绎(1655)

2020-05-15 文绎

    朱棣也爬了上去。

    “以前大明很好。百姓可以状告地方官,直接进京告状。官员晓得敬畏,外邦也晓得畏惧大明天子。这五十年间,大明在走宋朝骄奢淫逸的老路,幸好瓦剌只和金国一样。”朱元璋把忽必烈列入帝王庙中,承认自己继承的是元朝的天下。“早听人说,高祖定下的制度施行不过三代。一代代的皇帝承担不起国运,寿命越短,子嗣越少,性格越无主见。”

    朱棣承认自己有错:“或许我不应该迁都。”

    朱元璋摆摆手:“若在江南地界,皇帝只会更懦弱无能。得和有能耐的人学,尧舜的仁爱,国运长久吗?法律畅通吗?汉高祖开创四百年家国,唐太宗造就天可汗的威名,他们何曾被儒生束缚。儒生教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非与百姓也,啊呸。也不知道孔孟见了这群不要脸的要不要啐一口,民为重,社稷次之。”

    他虽然很不喜欢孟子,但有些话说的有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是见过的,他更知道大旱时如果没有水,舟的处境是什么样。

    朱棣施行大诰,不只为了表明自己是正统,他是真欣赏这套法律:“北方边防长期废弛,拙与言辞,蛰伏等待时机,就被皇帝给忘了。我当年迁都,为了子孙后代永远不忘边患,一旦失去北方,南方守不住。”

    高处的风带着点花香和果香。

    “朕留下如西施般的天下,被他们一番粉饰太平,改成了东施。”

    我的法律,我的政策,全都被毁去了,只剩一个虚名。

    朱祁钰忽然在他们的房子后大叫:“在这里!!”

    没错,朱祁镇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就躲在朱元璋这儿的屋后,在大堆柴火中隐蔽身形,偷偷听着他们的战略。    朱祁镇只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唯独没想到有些地方是真危险, 特别危险。

    混蛋弟弟本来是来抱柴火, 他正要哀求对方别出声, 朱祁钰已是一声高呼。朱祁镇怒道:“你夺了我的皇位,软禁我, 现在还敢报复我?”

    朱祁钰觉得自己无辜的不得了,本来稍微有点愧疚,在收到训斥的旨意时, 就气疯了:“不孝、不悌、不仁、不义, 秽德彰闻, 神人共愤。这是你的原话。我,郕戾王。”他可以接受政变, 不悌这个骂名也确实有一点, 皇位本来就是哥哥的, 但无论如何, 你给我恶谥如此,说我不仁不义, 说我终身作恶, 这就太过分了。祖宗说的, 我该杀你!没杀了你, 是我生平大错。

    朱祁镇已经忘了这件事, 正如他已经忘记了国家之分,还有曾经在心里对袁彬许下的诺言。袁彬是个温厚老实的忠臣,可门达是个好用的疯狗, 把朝廷大臣都下过昭狱,他们对着皇帝才会战战兢兢,不会跑来对皇帝说教。曹吉祥和石亨能谋反,其他人未必不能谋反,袁彬虽然不会谋反,但他心里头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呢?

    一箭飞来,掠过朱祁钰的肩头,直接把朱祁镇钉在地上。“按住他!捆住!把他裤子扒了。”

    抓俘虏的时候有个好办法,那就是把人裤腰带没收了,谁能不穿裤子或是提着裤子狂奔?都得双手提着裤子,至多是快步走路。

    朱祁钰想起白天的故事:“我可是头一次脱男人的裤子。”

    他很确定,那件事肯定是假的,但假的就那么离奇却让人印象深刻,过耳难忘。

    汉哀帝每天坐在树荫下认认真真撰写的东西,可能不是正经东西。

    朱祁镇在柴火堆中拼命挣扎:“不,滚开!别碰我!!”

    朱祁钰却是不是他的对手,只是揪着他的脚脖子,被踹了一脚也不撒手,双手一用力,把仰面躺着的朱祁镇翻了过去。

    朱祁镇双手撑地,哒哒哒的往前窜,又被朱祁钰拼尽全力拽了回来,一时间只见尘土飞扬。

    临时搭建的瞭望楼不是很结实,稳住他的办法就是俩人同时面对面的往下爬,保持重心稳定。刚刚在上面一番交心攀谈,父子之间的情绪稍缓。

    或许是朱祁镇的蠢,严重打击了他们俩的骄傲。也许是明朝的风雨飘摇,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