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们的死后生活_作者:文绎(1810)

2020-05-15 文绎

    一个陌生的人。

    一个陌生的,吱哇乱叫,长相白皙端正的人。

    一个新来的皇帝,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万历皇帝。

    外面的皇帝们又七手八脚的填好泥土,把洞口填死,没有人驻足留恋里面吱哇乱喊乱叫的声音,还有那些惊恐的互相质问对方是谁的谈话,一切谈话都没有意义。

    仗责以前和之前的昏君比起来不算重,但把他扔进两个惊慌愤恨的皇帝之中,让他们做困兽之斗,就很有意思。

    还能保证外面眼不见心不烦,品茶下棋,写一写作茧自缚、自掘坟墓的诗,看一看现在几个新的著名学派的思想著作。

    看看地府提拔那种思想,给谁以金钱、推广、职务上的支持,就知道他们的风向。

    新三大家呈三足鼎立,又有老的四大学派‘道法兵墨’成为选材选士的标准——不论什么东西,只要成为考试标准,成为当差的标准,人们就开始仔细学习。

    就为了‘千古一帝’、‘祖龙千古英雄,挣得一个天下’、‘始皇出世,李斯相之,天崩地坼,掀翻一个世界’等话,李贽的死后生活比他想的幸运多了。

    死后的生活确实比人间好,但他格外的顺风顺水,甚至能说是万事如意。

    嬴政露出了矜持的微笑。

    不是秦朝,也不是为了嘲讽皇帝,这是对祖龙发自真心的赞美。

    值得嘉奖!

    李贽生前就广收门徒,不在意门人的身份籍贯和性别——在明末开设学院的这些人中,才女们主要去找他求学。在理学家口中这就是伤风败俗。

    在地下堡垒中,朱祁镇和朱厚熜惊慌失措良久,才接受了祖宗们早就发现自己藏身之处的事实,无尽的恐惧也很快就放涌上心头,又简短的慌乱了一会。“你是谁?”

    朱翊钧看他们的脸觉得陌生:“我是大明万历皇帝。你们是什么人?”神宗的庙号是后定的,他虽然知道,却不太习惯提及自己的庙号。

    “我是英宗,他是嘉靖。”

    朱厚熜盯着自己的孙子,十分陌生:“是你把祖宗引到这儿来的?”

    ……

    朱常洛的李妃还是很信赖郑贵妃,自己也有野心,又和魏忠贤的关系不坏。

    魏忠贤其人长得不错,多才多艺,弹唱歌舞赌博蹴鞠样样精通,年少时是风流浪荡子,从流氓改行去当太监之后还是不改本色,想讨好谁都能轻易到手,不论是男女老少都能被哄得花枝乱颤,觉得他是个可爱的家伙。现在五十多岁,还是长了一张叫皇帝看了就觉得开心的面孔。

    在大臣们把皇帝抢出来登基,逼迫李妃移出乾清宫时,朱由校并没有阻拦,李妃想要垂帘听政这事儿他很不愿意。他对李妃远不如对客氏的真心喜爱,以前只是碍于父亲的过分喜爱。

    郑贵妃迅速转换了身份,开始讨好权势滔天的魏忠贤,李妃也努力讨好她一手养大的新君。

    于是就都安安稳稳的继续生活着,连李妃虐杀了他亲生母亲的事都忘了。

    他九泉之下的母亲异常愤怒。

    等到不识字的魏忠贤开始主持朝政,在各地建立生祠,皇帝亲自给他题字。

    还有朱由校在十几岁时就找到了自己最爱的终身事业——好盖房,凡自操斧锯凿削,即巧工不能及也。好园中造景,制沉香山,乾清宫微缩模型。小到木梳,大到指挥修造宫殿,都能做得来。

    听说他和魏忠贤一样,皇帝不爱批奏折,只是在忙于锛凿斧锯时,叫别人读奏本给自己听,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而魏忠贤则是不认字。

    吴承恩:“我感觉现在官场的黑暗,和朝廷尸位素餐的情况更甚于往昔。”好像比我活着那会更糟糕了,我以为那时候是最差的,没想到一浪更比一浪高,现在混乱的局势出人意料。

    “老先生要写什么故事吗?”

    吴承恩拍桌:“现在又不是人间,明着写朝廷政事,也不会被锦衣卫抓走,何必假托仙妖魔怪。”总有些人非议他,说他的西游记不值一提,就是换个地方打妖精,再换个地方打妖精,完全是被抬高了,都不如三国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