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张宿和萧文达对鬼宿的话却是没有半分迟疑,拎起明通各自上马,于苍凉的平水关大道上卷起数丈滚滚黄尘,奔驰而去。
与此同时,十二匹黑马也从另一侧的峡谷杀了过来,马上的人皆做普通百姓打扮,却个个肌肉隆起,眼如鹰,拳如铁,杀气腾腾。
贺维推开一脸讨好的为他包扎伤口的老李,也飞奔而去,夺下一匹良驹前去与那十二匹黑马汇合。
老李这下才反应过来,咱们的人到了!
他浑浊的眼睛光彩四溢!
哈哈哈,终于有机会弄死鬼宿那个凶娘们了!惠必巫师果然料事如神。
作为古代最高级的奢侈代步工具,骏马的速度快是快,就是噪音大了点,总共四匹马,却越踏越震,声如雷鸣,且还由渐渐增大的趋势,她死死抱紧了鬼宿,茫然的回首,要死了要死了,怪不得声音这么大,后面追来十几匹啊!!
“快跑快跑,坏人追过来了!一共十三匹,距离有多远我估不出,但看起来像大只的黑蚂蚁!”汤媛呛着烈风喊道。
“那就是不远了。”鬼宿的声音平静无澜,但甩了甩缰绳。
虽然豁掉的不是门牙,可说起话来也有点不舒服,明通皱眉道,“没事儿,咱们的人也在前面呢,平水关到大同镇也就一天一夜的路程,他们能追咱们也能跑,等另外三个星宿一汇合,就送这帮孙子见祖宗。”
他说的阔气,打架的时候全然不见人影。
汤媛回头又看了一眼,许是拉开了距离的缘故,远处只剩下无边尘浪,“黑蚂蚁”倒是几不可见了。
五个人四匹马中途休息了会儿,马儿也是累的够呛,都不怎么吃草。
汤媛抱着肚子蹲在大树下,五脏六腑仿佛历经了一场地震,心里将苗疆乱党和贺维前前后后诅咒了一万遍,只等回京请金大腿贺纶为她“雪耻”。
离京后的第七日,汤媛在一行人的保护下成功回到大同镇,有了当地官府的保护和十几个卫所的兵力,那十三个乱党除非脑子进水了才敢杀进来。
明通一路嚷着要吃大同镇的酿皮和叫花鸡,下了马却一头栽倒不省人事。
“大师!!”汤媛惊呼。
鬼宿俯身试了试他的脉搏和鼻息,“睡着了。主要是被打的太惨。”
是夜,一行人下榻大同知府的私宅。
惜墨如金的鬼宿将一只扇坠递给汤媛,“王爷说你喜欢这个,命我哄你开心。”
那是贺纶放在书案上时常把玩的小物件,尚带着熟悉的淡淡的沉榆清香。
汤媛垂眸,轻轻拢在手心。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今天被恶心了,但是土豪尼萌的热情也吓到了我,痛并快乐着,蟹蟹T-T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中秋节快乐,永远都美美的哦(づ ̄ 3 ̄)づ
就在汤媛离开的这段时日,京师并不平静。
失去家族希望的甄阁老像疯了一样的撕咬章阁老,完全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只因他别无选择,如今的贺缨除了一个嫡子身份再无优势,可章阁老若是也也不干净,那一切就还有转圜余地。
其实明宗对这其中的微妙也并非一无所觉,然而俗话说得好,不聋不哑不做阿翁。手底下的人有猫腻当皇上的怎么可能不清楚,可只要不触及底线,那也没甚不好,总比抱成团儿的欺主来得强啊。
殊不知这样的平衡在端午节的夜晚裂开了一条缝,那也是汤媛离开京师的第二日,当时章阁老正在家中昏迷不醒。
那日宫中当值的人乃甄阁老,明宗则在养心殿批折子,批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遣人宣甄阁老觐见。
没过多久,满脸凝重的甄阁老就迈入养心殿,一如当年他满腹治国经纶第一次踏入文渊阁。
后来,甄阁老走了,明宗却再无睡意,负手于殿中走来走去,神情亦是不同寻常的阴翳。
先帝生前共有两子,一个是明宗贺阳,另一个几乎已经被人淡忘,他就是先太子贺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