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媛险些忘了呼吸,心跳如雷,怔怔而又茫然的陷入他深邃的眼眸。
他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为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她几欲颤抖。
“将来我可能会求娶沈侍郎家的二小姐,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汤媛狂热怦然的心跳顷刻坠入冰湖。
目光越发困惑的望着他。
“媛媛,沈二小姐是个很不错的人,对我亦无男女之情,她幼年中毒伤了身子导致不能生育,因此像你一样的喜欢孩子,将来咱们的孩子挂在她名下,与嫡出无异,我努力的一切都是你的,也只疼你好不好?你或许一时很难理解,但再给我一点时间,日后我一定慢慢与你解释……”
贺缄越说越快,疾步上前抓住撩起帘子就要往外面走的汤媛。
你说你喜欢馨宁乡君,好吧,你就喜欢呗。
今天你又告诉我你不喜欢她,好吧,那你就不喜欢啊!
可是你又要娶沈二小姐!
那你就娶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关我什么事!”汤媛使劲抹了把泪,哭道,“为了沈二小姐的名声,您把奴婢唤来关起门说话,奴婢很是理解,但是下面的话儿奴婢不想再听,也做不了您的主,您有太嫔娘娘,再不济还有皇上,真犯不着跟一个奴婢说!”
可是越挣贺缄抱的越紧,她啜泣着胡乱拍他。
“那你想要怎样?”他蹙紧眉宇,哑声问,“媛媛,你告诉我,你想要怎样?我不相信你一点儿也不喜欢我,否则你不会哭!”
你欺人太甚,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殿下,您太让我失望了,您凭什么抱我?”她攥住拳头砸他,每一下都用了力气,却如棉花棒子敲在石头上,他是岿然不动,她却是疼的手腕子发麻!
“你等着,我要告诉太嫔娘娘你欺负我!”她伏在他怀里呜呜哭泣,脑袋被他按住无法动弹。
“你且告去吧,反正我是不会将你许给羽林卫。”他一时不忿,也撂句狠话,斩钉截铁。 汤媛整了整发鬓,尽量若无其事的拉开门,一阵微凉的山风拂面而过,吹得昏沉大脑清醒几分。
她觉得自己是神经病!
如果不是神经病为何要拒绝贺缄?
也拒绝了一条锦绣前程。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而人一辈子又能遇到几次陪伴心爱之人共赴荣华的机会?且心爱之人居然也挺喜欢她!
她都不知自己该笑还是哭,贺缄逼问她到底怎样才肯从他?
她说不出口啊,怕贺缄笑,或者连笑都笑不出,而是一句——你特么的脸怎么这么大!
可不是么,跟一位皇子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算总是无条件袒护她的徐太嫔听了怕是也要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她知道贺缄就在在身后,眉目隽秀,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不能回头,万一控制不住脑子一热重新扑进他怀中,此生就再无反悔的机会
贺缄沉默的望着汤媛越发窈窕的背影随着一笼烛火融入无尽的夜色。
他把一颗心捧给她,她都不稀罕。
前世亦是如此。
难道此生她也非得要先失.身才肯委身与他?
可他下不了手。
他漠然转身,将飘零而过的前世碎影抛诸脑后,那是他酒后不堪思念的疯狂,还有一次是妒火焚身的狠厉。
翌日天不亮,冗长而又厚重的围猎号角响彻上空,一群鲜衣怒马的少年人簇拥着皇子说说笑笑打眼前经过。
贺纯比他的哥哥们幸福多了,抱着竹马坐在父皇腿上,张大好奇的双眸,别看他年纪小,京师几位比较特殊的世子他还是认识的。
一旁的婉贵妃大约见他可爱,笑盈盈的捏了捏他脸颊,捏他的那只手白的耀目,指甲却红的仿佛刚挖过人心,贺纯本能的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