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齐全？”敖暻一脸惊讶。
“毕竟这有个小影迷，我早就料到会有今天。”洛基刮了一下敖暻的鼻尖，哼着小调进了浴室。
敖暻则是将餐具扫进水池里，然后美滋滋地打开装零食的小柜子，拿出一包还没加热爆开的蜂蜜玉米粒和那瓶2升的肥宅快乐水，快乐地回到沙发上，开始摆弄刚装好的投影仪。
浴室里的水声不断，洛基站在花洒下面，热水顺着淋湿的黑发滑过他有着雕塑般线条的身体，汇聚在脚下的瓷制浴缸里
墨蓝色缓缓蔓延到他的脸上，四肢也被这怪异的色彩覆盖，他踩着的浴缸很快在湿润的地方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可见这个小房间变得多么寒冷。
“……”
洛基睁开眼，绿色的眸子已经毫无预兆地变成血红色，搭配墨蓝色的皮肤显得怪异又可怕。
他定定地看着自己刚才还在捋头发的手，那手上是他最讨厌的颜色，就连指甲都变成黑色，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脸上此刻已经爬上了自己处心积虑想要藏起来的丑陋凸起。
洛基默默地冲掉自己身上的泡沫，从冷冰冰的浴缸里出来，他踏足的地方都结了一层冰，然后他站在了镜子前。
镜中的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
裸身的霜巨人沉默地站在擦干雾气的镜子前，冰凉的水顺着他的皮肤滑落，滴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音。
洛基的手缓缓握成拳头，满眼的忍耐。
他刚才进家门的时候，听见敖暻在说什么怪物，那句“你也是怪物”让当时已经站在门口的他就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洛基很想说服自己那句话没有什么意义，不是针对他的，但他就是很难不在意那个代表【也】的人是指的谁，而敖暻之后的逃避更让他感到煎熬。
远离阿斯加德，也就意味着远离了奥丁的神力，他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外形就愈发难以维持，好在还有弗丽嘉传授的魔法，让他还能伪装。如果敖暻发现了什么……他可以确信他的小姑娘是有这个能耐的，并且当他是个怪物，那他真的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站在她面前。
他漠然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就好像那不是他自己，恨不得将其换一张皮。
为什么偏偏是约顿海姆？为什么他是霜巨人？
类似的问题已经无数次在他脑海中出现，令人不胜其烦。
洛基眼眸微阖，深吸了一口冰凉的水汽，用毛巾敷衍地擦了一下自己，裹上睡衣离开了浴室。
“电影找好了吗？”
男人的声音从敖暻背后响起，随即一张湿漉漉凉丝丝的脸从后面凑到她颊边，吻了吻她的额角。
“嗯，找好了。”敖暻转过头，金色的眸子扫量着洛基的表情，“你怎么了？”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恋人情绪上的变化，洛基很明显比刚才吃饭的时候要心情低落，好像压了什么心事似的。
“没什么。”洛基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这才从沙发后面绕过来，坐在她旁边。
他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外形，只是浑身冰凉，完全不像个刚洗完热水澡的人，敖暻坐在他旁边，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那种不合常理的凉气。
“你还好吗？”她有点担心地把自己热乎乎的小手放在洛基露出的手腕上，那感觉就好像碰到了一块冰。
她不知道阿斯加德人是不是都有这种情况，但是索尔好像还挺热乎的，她记得索尔私下跟她说洛基和他们不一样，可能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差别？
“我很好。”洛基的手反射性地瑟缩了一下，两人之间体温的巨大差异也让他发现了不对劲，下意识想要躲开。
“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身上这么凉。”
“没有。”原本挨着敖暻坐下的洛基连忙跟她拉开距离，控制着体温往回升，“可能是因为刚洗完澡，风吹过的原因。”
“家里哪儿有风啊？”
“那边不是开着窗户吗？”洛基指了一下卧室的位置。
理由有些牵强，但还算说得过去。敖暻有点怀疑地眯了眯眼，不过最后也没有再问，只是把投影仪里的电影打开，摸过方便爆米花准备开始观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