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ne。”她撇了撇嘴，“早晚又会回来的。”
海拉真的一刻也没有想过敖旸没再回到海姆冥界的原因，虽说她并不轻信于人，但五千年的相处，让她觉得敖旸没必要骗她。
但敖旸就借着她这一次信任，足足骗了她五千年，直到她的小妹妹说出真相。
“她元神消散前最后的时间，都用来跟你在一起。”
海拉被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神情像当年她抬起头发现敖旸已经离开一样意外，继而是困惑，最后一蓬火从她心里冲天而起，那双墨蓝色的眸子里顿时亮起骇人的血光。
她想伸手掐住敖暻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编排这么没品的谎言，但是脑海深处却隐隐肯定这个小姑娘说的是真话，这让她心慌得手抖。
她从来没有这样过。
最终海拉没有伸手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实际上在她越看敖暻越觉得像敖旸之后她就觉得下不去手了。
“所以她死透了？”
海拉听见自己这么问出来，用词实在很不好听，但她莫名不想用那种文绉绉的说法。
“姐姐在奉先宫只有牌位。”敖暻顿了顿，似乎是想安慰海拉，“不过她留下了貔貅。”
“……貔貅？”
“是二姐内丹化成的两个孩子，男孩名貔，女孩名貅。”
“其他就没了？”
“还有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敖旸作为神给人最大的馈赠，一草一木都是她的心血，它们就如同生长在她的经络上。
生命代代更迭，而她以这样的方式永生。
对话再次中断，海拉提起自己手里的猎物，看着它垂着头的死相，突然就胃口全无。
“我先回去了。”
海拉把那只像兔子的动物粗暴地扔给敖暻，要不是女孩眼疾手快，她身上就会又沾上新血。
“这点猎物不够吃啊。”
“我没胃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和海拉的反应比起来，敖暻的反应似乎太过冷血，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想着晚餐。其实在族中她和敖旸联系最紧密，她们同为青龙，身体里有着同样的元素，貔貅和她最亲近，姐妹二人也长得极为相像。她作出如此反应，只是因为那个时代离她太远，敖旸的离开已成定局，没有什么让她悲痛的机会。
但海拉是刚刚知道这个真相，所以二者反应截然不同，敖暻可以理解，于是随她怎么行动。
敖暻提着那“兔子”的一条后腿，看海拉转身离开。 再回到营地的时候，敖暻就发现海拉自己黑着脸坐在一块巨石上，暗黑的能量在她身边涌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死亡女神心情不佳，索尔也就很识相地没有靠近。
洛基将刚回来的敖暻拉到一边，翠绿的眸子扫了一眼黑沉沉的海拉，转头谨慎地压低声音询问道:“你们两个之间又怎么了？”
“没事啊？”
敖暻把猎物从乾坤袋里掏出来丢在地上，两只小野猪不太美观的死状让洛基皱了下眉头。
“那她怎么回事？我以为你们在山里打架了。”
“没有。”敖暻歪着头望了一眼海拉的背影，朝自家恋人勾了勾手指，洛基会意地将耳朵凑过去，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他便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真是个令人悲伤的事实。”
“没想到我姐姐是这么选择的。”敖暻在此刻也有些唏嘘，“我们都以为她在那场大战中就已经消逝了。”
“Well，斯人已逝，你们族人都很有自己的想法，她作出这样的选择也不会后悔的。”
但肯定会很遗憾。
洛基伸手揉了揉敖暻的头发:“来吧，我们早点解决完晚餐，明天这个秘境还有更残酷的考验要折磨我们呢。”
海拉果然没来吃晚餐，她在石头上坐了一会儿就沉着脸离开了，好像很看不惯他们兴致勃勃烤肉的样子。其他三人看在眼里却也没计较，谁都知道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什么都烦心，更何况海拉跟其他人本就合不来，她不和大家打起来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