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周末的聚会,你真的不准备一下吗?”姚艳认真地问。
胡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鞋,心想:难道他看不出来我已经在准备了?还是说,她看不上这个准备的档次?
不知该如何应答,胡周只好胡诌:“我想自然点,不然会不习惯。”
“哦。”
对话到此结束,之后一直到教室,姚艳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对于急转直下的形势,胡周也只能是干着急。
况且,很快他就无暇琢磨女孩的心思。他开始担心自己的父亲。
……
……
午休时,胡周杜撰了一个好消息给父亲发过去:“我作文竞赛得了奖,有500块稿费。晚上拿回来。”
过了很久,差不多下午第一节 课都快开始了,才收到父亲的回复,只有一个字——“好。”也不知是夸儿子文章写得好,还是表示同意收下儿子的钱。
不管怎么说,至少应该能给父亲减少些压力。想到这里,胡周心情好了不少。
但是,临放学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又把他的心给浇凉了一大截。
当时暴雨如注,姚艳没有带伞,站在教学楼门口。邀她搭私家车走的人自然不少,主动借伞的也大有人在。但她一直没有挪动脚步,直到胡周出现。
春雨,两个人,一把伞。
胡周心里响起了一首歌:如果雨一直下到明天,我们就厮守到永远。
“走吧!我们合个伞。”胡周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知是雨太大还是自己的眼病又犯了,眼前突然冒出一大堆飘移的白色符号,其中夹杂着大量的s和b的组合。这究竟是什么?
姚艳的脸红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一旦气急,态度的败坏也就不远了:“胡周,这么大的雨,不打个车吗?”
胡周不假思索道:“反正也不是很远。再说,咱们不是有伞嘛!”
姚艳动作僵硬地跟他挤在一块走。他倒挺仗义,伞歪得几乎完全罩住了女伴,自己完全暴露在雨里。
教学楼到大门口,三四十米的路,衣服就已经湿了一大半。
大雨滂沱迷人眼,此时胡周眼前已是s和b满天飞了。
这是病,得治。
刚到大门口,姚艳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胡周无辜地问。
“胡周!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点?!为什么不能让自己过得舒适一点?!”女孩大声喝斥道。
胡周觉得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是自己的回答又好像十分对路。他听见自己理直气壮地说:“对自己好一点也得有本钱啊!”
姚艳的脸上满是失望,微微摇头道:“你连这一点点都不愿意付出吗?”
“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有事,先不回家了。你先回去吧!”
……
……
一个人冒雨走在回家的路上,新鞋灌了不少水,马上走了样。
胡周有点后悔,买双鞋比打车贵多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打车呢!
但是,他依然无法接受姚艳的指责。
说什么对自己好一点,不过是托词罢了,根本问题应该是嫌我没有认真对待周末的聚会吧?可是,她自己不是也没做什么准备吗?
他反思了很多,却一直没有想到自己可以约她出来一起准备。
雨点纷乱而微凉,正如他心里的乱麻和寒冷。
这场雨,似乎是下到他心里去了。
……
……
当他想到自己或许可以约姚艳去中央商场吃个简餐、然后逛一逛商场的时候,已经站在自家门口了。
厅堂狭小,从门外就一览无余。他清楚地看到父亲疲惫地坐在饭桌后,额头贴着卷筒纸,用透明胶胡乱粘着,捧着搪瓷杯的双手蹭破了不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