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昼不承认:“没有。”
卫瑾直接把桌上的镜子怼到施昼面前。
施昼:“……”
证据摆在眼前,施昼哑言了。
卫瑾放下镜子:“你为卫炙哭的?我哥……究竟怎么回事?”
他就知晓卫瑾会过来问这个,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
施昼垂下眸细细与他讲诉了一通:“周衡的确跟随卫瑾作战多年,军中信服他的人不少。”
“我本是不愿去怀疑他的……但他实在可疑,他手底下那名亲信也死的过于蹊跷,太过□□无缝反而更令人警觉。”施昼说道:“还有那张遗书,更像玩弄一般。”
“但周衡当时也的确提刀想去追被耿戎擒住的卫炙。”施昼揉了揉眉心。
卫瑾皱着眉:“你是想与蛮族停战?”
施昼微颔首:“我晓得蛮族不会轻易放了卫炙……还是先与蛮族见过再说罢。”
卫瑾沉默了半响才问:“消息传送出去给皇城了吗?”
施昼应道:“已让人快马加鞭禀报过去了。”
他有些恍然,半月前与卫炙出征之景犹在眼前,不过仅仅半月,卫炙却已变得生死不明。
卫瑾低垂着眸,好一会儿都没出声。
施昼怕他接受不了,情绪出问题,想将人喊回神:“卫瑾?”
卫瑾拳紧握起来,突地抬眸看向施昼,像是下了什么决定:“阿昼,你可信我?”
“你要做什么?”施昼神色微迟疑地问。
“若是与蛮族换不来我哥,就抢回来罢,打到他们求着还给我们为止。”卫瑾眸中尽是狠色。
“不可,还是待朝中派人来罢,此刻无人领兵——”
卫瑾打断他,很是肆意的笑着,挑眉道:“我不是人?”
施昼总算明白了他的想法:“这……卫瑾,大事在前,你别胡闹。”
卫瑾微俯身,手撑在桌上逼近他,微眯起眸看他:“你不信我?”
施昼吸了口气,不想与他在此时纠结过多:“卫瑾,这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你我认识多年,我还不清楚你吗?”
卫瑾嘲讽般笑了下:“原来阿昼也这般看我吗?也觉得我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罢了。”
施昼不知说些什么好,他不是觉得,而是卫瑾本来就是,他又不能点头说是,直勾勾的落卫瑾面子。
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夸也不是,骂也不是,简直进退两难。
卫瑾见施昼眸中复杂的神色便明白过来,他叹了口气,探身过去,微侧身拔出了施昼发上的簪子。
墨发一瞬间披散下来,这般艳色差点令卫瑾失神。
施昼微后仰,抬头看着他手里那根玉簪,讶异道:“你拿我簪子作甚?”
卫瑾静了静心,当着施昼的面,合拢了掌心,再打开来便是一堆粉尘,他手一翻,那些粉尘便飞飞扬扬的落在地上。
施昼怔住了,倒也不是心疼他的宝贝簪子,好吧……是有点心疼,这簪子以顶级玉料制作而成,也是镶了真金白银的,而且被制作的手艺人特地用一种极其坚硬的特殊材料在外围当做装饰般围了一圈。
到底上皇家最受宠的皇子用的东西,每一处都不可马虎。
施昼用上全部内力,也可能只堪堪折断他。
而卫瑾方才轻轻合拢掌心,那根簪子就已“粉身碎骨”了。
施昼听见卫瑾低声在他耳畔一字一句道:“卫家从不出废物。”
“阿昼,你怎可忘记夫子曾尝尝在我们耳边念叨的那句话——眼见不为实。”卫瑾顿了顿:“勿轻信眼中所见之物、之事、之人。”
施昼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眸。
卫瑾眉目染上得意之色:“怎么不说话,被吓到了?”
半响,施昼低叹道:“你们卫家真是好算谋,卫瑾……也就是说,你骗了我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