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江澜不急不缓地开口:“你还记得你昨晚都干什么了吗。”
一句话,成功止住秋佐的脚步。
“我……我干什么了?”
韦江澜觑她:“你把沙发套当做新衣服,非要我拿钱买,结果穿着穿着就穿到我身上去了……唔!”
秋佐猛地捂住她嘴巴,眼神威胁:“别说了!”
心虚地翻身,匆匆穿好衣服,去客厅找手机看时间。
手机被丢在沙发一角,韦江澜说得没错,沙发也套乱七八糟地堆着,不知经受过怎样的摧残。
咳咳。
秋佐打开手机,入目的满屏消息和未接电话让她瞬间愣住。
她眉梢原本飞扬的神色暗沉下来。
一条条仔细翻,从头到尾。
都是昨晚的消息,她酒量浅,迷迷糊糊,加上手机静音一直没看到。
韦江澜收拾好床铺从卧室出来,看姑娘瞬间凝重的神情,问:“怎么了?”
秋佐维持原姿势一动不动,没看她,也没说话。
“嗯?”韦江澜挑挑眉,挨在她身边坐下,揽住姑娘肩膀,是下意识爱护的动作。
秋佐没躲开,手机上满屏的消息就这么飘进韦江澜眼底。
作者有话要说:要开学了,淦 “……小佐。”
韦江澜无声地深吸一口气,目光搭在秋佐紧攥手机攥到发白的指腹。
“你别害怕,还有我。”
秋佐没说话,手机从掌心滑下去,落到沙发。
她抓着脑后的头发,努力蜷缩起来。
消息和电话都是来自秋勇。
一开始他只是和声细语试探秋佐为什么不去监狱接他,长久没得到回应大概是恼羞成怒了,一条比一条过激。
譬如“妈手里的三万块钱可都在我这儿呢,这几天手头紧,你不借给我钱,我只好去问她要了。”
“听说你喜欢女的,也不知道去九中吆喝一声,你学生们听说了会怎么样。”
全是威胁,隔着文字都能瞧出的触目惊心。
秋佐声音哽了哽:“原来……他在监狱这些年,只是去加剧了偏激和扭曲。”
韦江澜自身后环住她,一遍一遍捋着姑娘僵硬的后背,就像在温柔安抚一只受惊的刺猬。
时间是良药,却不一定是每个人的良药。
“我知道我妈觉得儿子有出息,可是我给她的钱也都是每天省下来的啊,她为什么从来不会为我考虑一下呢……”
在秋勇叛逆期之前,秋佐在卫姝眼里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她像个最传统家庭的妇人那样,一心寄托在儿子丈夫身上。
小时候秋林川工作忙不常在家,有一次秋勇因为打架被遣回家,卫姝只顾着找四处塞钱求老师关照,中午竟忘记把女儿接回家。
那个炽晒的夏,小秋佐一个人抱着膝盖在门口等了整个中午,终于下午因为低血糖晕过去。
晚上卫姝终于想起来还有秋佐这回事,但只是把她带回家,自始至终连一句过问都没有。
秋佐记得自己那时候六七岁,想事情除是即非,琢磨了几刻钟便明白,这个家没了她也会照常,甚至是……更好吧。
倒也戏剧性,想明白了她就放下了,没心没肺的活,只去记住那些好的方面,才不算在生活里没尝过甜头。
“小佐。”韦江澜呼吸掠过秋佐腮边,“你要记得,一切有我。所有你认为无路可走的绝境,我有能力并且很愿意和你一同走过。”
她的书火,光各类版权费就抵过秋佐一年收入,可不是那种拿钱当一切的人,不会凭借这些粪土来试图提高地位或者凌驾别人人格。
所以她说“一同走过”,而不是“帮你度过”。
秋佐喉咙哽了哽:“……好。”
有句话太挂不住面子,她没说。
除了秋林川,她就只有韦江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