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似乎是开了什么开关。
然后慢慢收回手。
“可以睁开眼睛了。”
眼前没了障碍,入目的是一排小彩灯,忽闪忽闪的光,玄关到客厅铺了一条花路,客厅有一整个爱心形状的玫瑰花瓣,中间是一束大玫瑰,低头就能闻到丝丝缕缕的香气。
花下面还是玫瑰状的,大盒子装着,好像是肥皂片。
由错愕,到后知后觉的惊喜。
秋佐轻轻把花束拿起来,看清了肥皂片中央,一盒手工巧克力,一个小框装起来的弦丝画,上面是卡通版的秋佐。
在画卡通人物这方面,她俩还真是出奇地有默契。
“会不会不喜欢?”
秋佐使劲摇头,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泪腺,眼里泪花一波一波往上涌,在眼眶打转。
韦江澜伸手,抹掉姑娘眼里的泪:“本来是应该到你家布置的,但是不太方便。”
她眉眼里蕴藏着无限柔情,全部全部,都是给姑娘饿。
“嗯。”
秋佐蹲下去,紧紧抱着那束花,就像不肯放开食物的小花栗鼠。
拉都拉不起来的那种。
韦江澜也跟着她蹲下来:“布置在我家,也算是在你家,对么?”
秋佐环住韦江澜的脖子,湿答答的泪沾到她颈间,一大束玫瑰横在两人中间,仿若一座桥梁,两颗心由此而逐渐靠近。
“对。”她呼出口气,“我有点,控制不住激动,好丢人啊,因为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收到过花……”
“没关系,不丢人。”韦江澜顿了顿,“以后,有想过去国外结婚么?”
是询问,不像是商量?
秋佐摇摇头:“想等国内合法化。我听过一句很浪漫的话,‘如果不能结婚,那就谈一辈子恋爱’。”
“好。”韦江澜揉着她的头,“那我们谈一辈子恋爱。”
秋佐被肌肤相亲的温度烫得面红耳赤,刚要说什么,手机响起一阵刺耳的铃声,震得她裤兜都跟着嗡嗡起来。
“抱歉。”她拿出手机,接电话,“喂,爸?”
是秋林川。
韦江澜很配合地默声,起身要离开,被秋佐一把拽住。
她点点头,蹲回原地。
姑娘和家人打电话,允许自己在一旁听,是在说明自己不是外人……这种信任和安全感很成功取悦到她。
秋林川问:“怎么了?怎么听着像哭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刚才秋佐感动地流泪,鼻子有点堵。果然是亲爹,这点小细节都被捕捉无疑。
秋佐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哪有啊,就是我刚回家,吹了风,可能冻着了吧,没哭。”
“啊,那就好,那就好。”
秋佐试探着问:“有什么事吗?”
那边沉默了很久,沉默到她以为秋林川挂断了。
“佐佐,明天你哥就出来了……”这是个父女俩都不想提及的人,秋林川说几句就要静会儿,斟酌一下措辞,“你妈让我跟你说一声,希望你也去……”
秋佐心里忽然萌生出一种恐慌,他们的生活好不容易都在逐步上升,秋勇要出来,她怕极了这一切会原地倒退。
“爸,我不去,”秋佐回绝道,“你告诉妈,我不阻拦你们,但是不可能去见他的。如果可能,我希望一辈子都不再看见他。”
似乎早知是这种结果,秋林川反而放松下来,语气也轻快不少:“行,我知道了,我会劝劝你妈的。还有,你妈在这边也不好打听有喜欢同性的,你别不着急,自己平时物色物色……”
秋佐伸手,覆住韦江澜搭在膝盖上的手,交叉着握下去。
从指尖到指根的温度,紧紧缠绕在一起。
韦江澜有种神奇的预感,也好也坏。果然,下一秒,听见姑娘说:“爸,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就是没来得及和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