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蔻手中茶杯轻轻抖了一下,目光短暂与公申赋云对接后,祈求又撒娇般看向奎崖。
奎崖咽下糕点,说道:“你不知道吗?你们东海的事,我也不知啊。”
芸蔻险些吐血,又推回来了。
公申赋云回头,抛出一个‘你真棒’的微笑。
她支支吾吾开口:“我从来不管这些事的,不太清楚。父君没有提起东海有人未归,而且,就算有几个小兵不见了,怕也是遇到了什么深海恶兽,也是常事,不会在意。”
“常事?”奎崖啧啧摇头,“你们东海果然是海广物多,平时死了小兵都不在乎的?我们北海可就不行了,每个兵每条龙都要点名管理,每日每月有专人负责查人数,生老病死都要详细记录。而且我们虽然地方小,侵略恶兽也不算多,但我仍会安排三波巡逻兵坚守我的龙族不让我的子民无辜枉死的!”
一番话下来,芸蔻脸都要绿了。
公申赋云和公申流盈也听明白了。
他们不住在海里,并不知道海中生存是如何的。如果单纯听芸蔻那么说,搁在平时,二人也就信了。可在如今这个其他三族还有嫌疑的关键时刻,奎崖的一番感慨东海不在乎几条命的话里,可是把海里如何管理听了个明白。
一族如此,他族也不会相差太多,而东海一向尊大,理应管理的更加严密!怎么会像芸蔻说的那般松散无纪律!那岂不是一早就被不轨之心的人攻破了,夺海了!
无疑,芸蔻撒了谎。
东海嫌疑又大了。
芸蔻果然还是年纪小,想的不够周全,也藏不住心思。而奎崖的正直恰好就打脸芸蔻了。
然而奎崖还不自知,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婚姻。
公申赋云觉得奎崖娶不成芸蔻那是积德了!
就算芸蔻今日不露马脚,他也得想办法把两人的事搅黄了。
奎崖这等正人君子,应该远离东海一切生灵!
可别染了什么污浊!
芸蔻面色极度不好看,比他更不好看的,是公申流盈。这次繁临洞虽然伤龙被及时挽救,但却也死了五十条命,数量不多,却也是血债。
得偿还的。
但龙君毕竟是龙君,他沉得住气,毕竟只是嫌疑芸蔻,还没有实据,不能动怒。
只是气氛冰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奎崖听着会客堂里只剩自己“呱唧呱唧”嗑瓜子的声音,略显尴尬,便停下逐一看着三人各自丰富的表情。
好歹也是经历过风浪,管得了北海的龙君,性子使然稍显天真,可性子是性子,脑子是脑子,他开始察觉到繁临洞和东海之间出了什么事。
一个龙君,一个神龙,两个尊贵之人不会刻意为难一个女子,且是东海身份尊贵的公主。若不是繁临洞出了比较大的事,他们不会如此。
稍加思索,他拱手对公申流盈:“龙族之间我向来一视同仁,如果繁临洞遇上什么事,若是无辜,北海不会袖手旁观。”
然后他看着芸蔻有些艰难又说道:“我懂大义,不会顾私情。”
芸蔻抿着唇,眼里先是投出一丝不可思议,继而冷漠,起身喊到:“我要回东海。”
公申赋云化出一根木棍压住芸蔻肩膀,迫使她又坐回去:“由不得你了,我呢,要得罪三公主一下了。”
奎崖握了握拳,有些心疼:“公申赋云,你能不能先告诉,你们两族之间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数-千-条-龙-命-之-灾。”
奎崖大惊:“东海干的?他疯了?”
芸蔻眼里藏不住的兴奋,她赶紧垂眸掩藏。
公申流盈适时的留下两行泪水,摇头叹息:“我繁临洞所有子民,先是被恶龙迷倒,而后又惨遭他人算计,放出鳄鱼,咬死了几乎全部的子民啊!”
奎崖又是一句不可思议:“东海龙君为什么这么做?”
“不是我父君做的!”芸蔻脱口而出!
这句话说的底气十足,表情异常坚定,百分百没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