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当年还是不能化形的龙身,我咬的是我的龙爪,我那会不是因为我撒谎心虚做这个动作,我是因为害怕会被打。因为当年那个小侍女是新来的,对人间还充满了留恋,天天与我说人间美好,惹得我十分有兴致,便经常缠着她让她给我讲人间趣事。后来她频繁打烂宝贝,叔父大发雷霆想要狠狠惩罚她,还要让她不在近我的身边伺候,我便急了,好不容易遇到个龙跟我说我从来不知道的事,这要是她走了,我又没意思了!就频频替她挡罪。你要知道,我叔父罚起来人,很厉害的!那个侍女其实被他小惩大诫过几次,次次都让她半月起不来身,我便半月没有意思。所以替她挡罪,是我想听她继续说人间的事。我又害怕叔父打我,就紧张地咬了几次爪子。”
公申赋云一通解释。
原来如此,看起来,是个从小就面不改色便会撒谎的龙了。以后还得防着点他哪句真的哪句假的了。不过这龙真是——
“憨的……”可爱。秦长落偷偷说道。
“你快点来吧,完事了,咱们先去狐族,看看狐王和凝止对我什么态度。我相信,安宿和尘失也会帮我调和的。”
公申赋云后边那句听得心不在焉,第一句可是听得真切。
“我马上来!”
“嗯……”秦长落一疼,喊出声,“连个润滑都不用!”
“媳妇我错了,媳妇你好紧。”
秦长落捂脸:“不要说出来好嘛!””羞死人了! 鸾息天境。
从云层中望去,无华派仅有不足二十人,在安宿和尘失的带领下,正在练武场习学。
这些弟子中,年龄差异很大。有两个不过是牙牙学语的幼童,许是提不起千斤重的宝剑,便给他们配了两把木头小剑,反应慢上几拍的跟着比划,没一会功夫,便蹲下去,用剑挖土玩了。
还有银发老者,气势稳健,提剑舞动,飒爽英姿,一招一式练习的颇为认真。
也有调皮的少年,谦和的青年,和憨实的壮年。
秦长落与公申赋云坐在云端上,看着这边,笑了笑。
看来安宿他们收徒,只求精,不求多。这些弟子里头,都是难得一颗至纯之心的人,说不上毫无杂念,但绝对都是良善无疑。
天下之大,修仙人本就需要机缘,在有资格修仙的人里头,找到这样的人,真的是不容易了。
也真的是有心了。
若人族这样的人聚在一起,参悟道法,就算最后不飞升成仙,那么一代一代延续下去这种真正清心寡欲,只为修道习术的门派,于天下苍生是百利而无一害。
“我突然觉得,好感动。”秦长落靠在公申赋云身上,有些感慨,“你说人,到底是好的多,还是坏的多?”
他遇到的人不多,没有正儿八经的见识过善与恶。
就连屠戮人间这事,他通过识人心分辨好人坏人,看到的还都是假象。
他是真的不懂,可他又好像有那么一点懂。
公申赋云摸着他的头发,考虑怎么回答。这个在人间游玩了千百年的神龙,看过了人间数不尽的人,看透了各种各样的心,现在却不知道怎么整理出来答案。
好的坏的,应该怎么定论?站在每个人自己考虑的角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去做事。那么于他而言的事,便是自己有需求的,或许是必须去做,或许是不得不做,或许是他很喜欢做。
比如,一个朝代的覆灭,许是因为暴君压榨,百姓叫苦连天,便有起义厮杀。
又或许,一个朝代灭亡可能就是某个人自己想当皇帝了,就举兵造反。
对错是后人评说的,而且永远存在争议。
抛开家国,就说普通人,彼此之间的恩怨情仇,家长里短,是非对错各有各的道理。
清官难断家务事,神仙也难解人间心啊。
公申赋云摇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按照秦长落现在的尊位,他爹恢复了他九重天的所有修为,他对对错的参悟一定是高于自己的,那又何须还像以前教他修炼时,说些书本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