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轻轻地、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你不是说……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各取所需吗?”
各取所需?玄壑猛地想起那日书房之事。
原来,她果真是听到了。所以,从那时起,她对他就不曾有过真心,是吗?
她只听到他说各取所需,难道就感觉不到他对她的好,对她的宠吗?这么久的相处,只因为那四个字,她就否定了他为她做的一切吗?
“我在你心里已经不被需要了,是吗?你将我利用完了,就可以一脚踢开了,是吗?”
清栀仔细想了想:好像……她真是这么做的。
可她不敢这么说。
而且,她明明是为了他好才离开他的呀,若是还在一起,他不是还要被她夺灵力。
他怎么就这么想不通的?
这么想着,她的心中又添了一丝丝底气,清清嗓子对他说道:“我觉得……我不在你身边,对你来说才是好的,你也不必谢我。做人要有最起码的自知之明,我知道我这人对男人来说向来是不怎么讨喜的……不过虽说我占了你一些灵力,却也、却也以身相报了,再说,我不是还跳舞给你看了吗……”
“清栀!”她的话更是触怒了他,原来他们之间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场交易!她对他的所有依赖、所有柔情、所有乖顺都不过是她对他的回报!
他的怒意令她不安,她闭了嘴,不敢再说一个字。
玄壑看着她,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半晌,终是缓和了语气:“栀儿,你随我回去,我便不计较你今日所为,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我要回我自己的家。”清栀声音很低,态度却非常坚决,“玄壑,你让我走吧,我不喜欢别人勉强我。”
玄壑的眼神瞬间阴沉得吓人,他抿紧了唇,只是看着她。
如果目光能杀人,她早就死了千遍万遍。
他从不知道什么叫心痛,而今他的心被她撕成了千片万片,他从不知道原来她待他可以这样心狠,而他却待她一片真心,万般呵宠。
简直可笑!
她从未有心,而他竟那样傻傻期盼。
他的嗓音低了,哑了,带着自嘲的笑意,那样温柔地开口:“栀儿,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没有必要!”
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随即是一道灵光攻向玄壑,受迷药影响还未恢复的他一下被打飞出去。
是绥风!
成庸和缇英见状大怒,同时出手,成庸飞身接住玄壑,缇英唤出灵剑直攻向绥风。
绥风手中银鞭一甩,化解了她的攻势,转头对韩绩说道:“韩绩,护送姑姑回去。”
嗯?韩绩向来不甚待见这个时常骚扰尊主、为尊主所不喜的魔界战王,如今他竟当众使唤他,他心中更是不爽,瞪了他一眼,脸色更黑。
他没有搭理她,而是转向清栀,恭敬问道:“尊主,可要启程了?”
清栀面色苍白,看着被成庸扶住的玄壑,看到他看向她的失望、痛苦到极致的眼神,她的心里竟那样难受。她片刻也不想多留,飞身坐上白象坐骑,左手一拂,示意启程。
她没有再回头,也不敢再回头。
绥风待她离开,落到玄壑面前,讥诮地看着他,冷笑:“玄壑,你如今看到了,她之所以留在你的身边,不过是为了得到你的修为罢了,你以为她待你有几分真心?”
“你闭嘴,柔芙仙子和我家主上之事,不容你置喙!”缇英长剑指向他,怒道。
“柔芙仙子?哈哈,简直可笑!玄壑,你连她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有什么资格拥有她!我不妨告诉你,在菩灵山,救她的人是我,迷药是我给她的,我陪在她的身边,只为保护她,守着她。这些,她告诉过你吗?”
玄壑看着他,半点神情皆无,像是失去灵魂一般,身体僵硬,眼神空洞。
他终于知道,赵槿在菩灵山并非巧合,是绥风控制了他,借着他的躯体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在更早之前,赵槿前往云极宫送喜帖之时,就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