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风的娘是当时数一数二的药师,为了帮助绥风他爹修炼,她用自身灵力炼制了许多控制魔性、抵抗反噬的药丸,因此大伤元气,可即便如此都未能救得了绥风他爹。
绥风他难道想重蹈覆辙吗?
镐安见她不问,便也没再接着说,转头看向“蕤儿”,表情腼腆得很:“蕤儿,耳环你试试看,要是不喜欢,我改天再给你买。我先走了,你有事就喊我。”
玄壑一脸郁色,神情冷得堪比十二月的刺骨寒风。
清栀也没有笑的心思了,转头一脸认真地对玄壑说:“玄壑,我觉得我们应该把那些典籍统统偷走,一本都不给那小混蛋留!”
“你关心他?”玄壑语声透着柠檬酸,看她的眼神透着危险。
“不是!”清栀眨巴着眼睛,一口否认,“我是担心他要是真的学成了,你会打不过他,到时候他把我抢走了怎么办?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她双手抱住他的手臂,软绵绵地蹭着他,撒着娇。
玄壑这才霁颜,揉了揉她的头:“那就全偷走,一本不给他留。” 绥风坐在椅子里, 看着眼前的女人, 笑容极冷。
细蝶看着他,内心发寒,连每一根发丝都浸淫着彻骨的冷气。
他疯了。
密室中充斥着血腥气和阴冷的气息,她一路走来,脚下皆是狰狞恶心的尸体,她雪白的裙子上沾了鲜血, 绕是她再怎么看惯杀戮, 此刻也不由颤抖。
数不清, 他杀了多少人。
他把她喊来,究竟想做什么?
“少主, 为什么?”
“少主?”绥风站起身, 一步步走近她, 每一步都带着浓重的杀气。他看着她笑,眼睛却不带一丝感情,“是啊,在你眼里,我永远只是少主,你的主人是我爹娘, 你效忠的也只有他们。”
“奴婢效忠主人和夫人,也效忠少主。”
“是吗?”他单手托起她的下巴,俊逸的脸庞冷白而肃杀,“你既然效忠我,那就把忘情丹的解药给我, 如何?”
“奴婢……”
“要听从我娘的命令,我知道。”他冷冷接过了她的话,一把将她甩开。
细蝶一个踉跄,差点便摔倒在血泊中。
“你放心,忘情丹的解药我已经不想要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是森冷,是得意,“当我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力量,还怕得不到我想要的吗?就算她恢复了记忆又怎样?没有人可以抢走她,我有的是时间陪着她,终有一天她会懂得我才是最爱她的人。”
“少主,你学了上古典籍里的术法?”细蝶惊道。
绥风瞥她一眼:“是又如何?”
“你!你忘了主人的下场吗?你明明那样的痛恨,为什么如今自己却学了?”
“下场?我爹得到那样的下场不过是不得其法罢了,心性摇摆不定,既想得到力量,又撇不开可笑的仁慈,如何成功!”
“少主,你为了追求力量害了这么多无辜的生命,你会遭天谴的!”细蝶又气又急,眼圈都泛了红。
“我已经遭天谴了!”绥风恨然吼道,眸底血红,歇斯底里,“失去她,便是要了我的命,要了我的一切!我只要她一人而已,就算杀光天下人也在所不惜!”
“你跟她根本就没有可能,她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夫人为你留了最后一颗忘情丹,少主,你只要把它吃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闭嘴!”绥风完全听不进去,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眼中尽是阴霾,“我绝不可能忘了她,除非我死!而你,既对我爹娘效忠,便去追随他们吧。”他手上一用力,毫不留情地夺了她的性命,收了她的内丹。
即便是被他亲手杀死,细蝶的眸中也没有愤怒,而是哀伤。
她终是等来了这一天,死在了她一心效忠、视若亲人的少主手中。
他或许忘记了,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无数个日子里,是她和夫人一起照顾着他、保护着他,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从稚嫩的婴孩成长为翩翩少年,又看着他为情所困,变得越来越阴沉,越来越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