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一言的眼睛发酸,不知是被水冲刷的还是流了泪。
他抓住沉水的女孩拼命往回游,就像所抓住的人是路彼彼。
就好像他回到了那天大雨中的别墅,没接过伞,也没有掰开路彼彼的手指头。
他吻着她眼角的泪,轻声说:“我不会走,一直陪着你呢。”
岸上的路彼彼哭红了眼。
他心里绞痛,心想路彼彼怎么这样啊。
明明知道他伤害她那么多次,她怎么还有勇气喜欢他,拥抱他,亲吻他。
他全想起来了,这一世!
他要游过去,朝路彼彼游过去。
是她奔向他无数次,这次换他奔向她。
作者有话要说: 苟总:虽然我总体比上一世的我优秀,但我我总感觉在某些方面,似乎跟上一世的我差了点什么。
作者:差二姐姐的研究啊!
快完结了,我争取写快点。 对江上发生的惊心动魄还历历在目, 喧哗声还没有完全从耳边散去。
然而苟家的酒店内却空荡荡的安静无比。
每逢过年, 酒店总会比平时清净些许。
苟一言从对江爬起来之后,没有回任何一个家,而是带着路彼彼就近住进了自家的酒店。
整个过程,他除了叫前台开房之外,基本上一言不发。
路彼彼在他旁边焦急地问:“你冷不冷?”
“会不会感冒?”
“我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你怎么不说话?”
他的嘴唇全程打颤,像是无力说话, 只简单答:“不冷。”
“我身体好。”
“我叫私人医生。”
“待会儿再说。”
看上去似乎并不想跟路彼彼进行过多的交谈, 可又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样子。
进了酒店后就要了一间套房, 然后借前台电话拨通了私人医生的电话。
没给路彼彼借,全程跟她零交流。
奇怪的是, 他在零交流的过程中竟把尺度拿捏得极好, 路彼彼完全没感觉到被厌弃。
大过年的, 私人医生千里迢迢的赶来,难免有些脾气。
苟一言已经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仍旧是一言不发。
医生把体温计递给他,就见苟一言对他疯狂使眼色。
过了很久医生才理解过来,苟一言是叫他把路彼彼支使到另一边。
虽然冒火,他还是客气地找了一个理由让路彼彼到客厅去。
把人支使出去了, 他回头把夹在苟一言咯吱窝的体温计拿出来。
体温计上显示36.8度,在正常范围内,并没有发烧。
医生忍着脾气告知了这个消息。
没生病是好事,然而苟一言在听到消息之后,竟表现得无比失望。
“没发烧?”他质疑道, “是不是你的体温计坏了,我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没发烧?”
医生被气笑了:“合着你还希望生个病?”他打算收拾药箱了,“大过年的,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我可想过个好年。”
苟一言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我现在必须得生病,最好是那种很难退的高烧,需要有人无时无刻在身边照顾的那种。”
医生的脸都垮了。
“苟总,我可还要过年呐!”
“没让你照顾。”苟一言用眼神朝路彼彼的方向指了一下,回过头后颇为意味深长地用眼神询问:懂了吧?
医生懂了。
合着他尊敬的苟总清楚知道自己没病,不过他希望自己有一场大病,知道去医院会被无情拆穿,所以“特意”在正月初一才过十分的时候打电话把他叫来。
就为了伪装一场病。
医生仍旧很气,气到笑不出来了。
他用看老鼠一般的眼神盯着床上的人,把他想象成大学实验室里被他亲自解剖的小老鼠才稍稍解了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