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氏说还要一个月时间,好漫长。小织一个月后不知会长多大,我阿娘说,到那时,小织该会爬了。”
絮叨一路,萧妙磬回到朝熹殿,又被袁婕找上。
袁婕又是来追问,袁繇今天有没有吃败仗的。
萧妙磬心情好,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又哄了一阵萧织,方才入寝。
躺在床上,她还激动的难以入眠,硬是耗到子夜时分,才睡着。
可谁料,就在三更时,萧钰的暗哨匆匆忙忙寻到萧妙磬卧房,顾不上男女之别,在纱帐外将萧妙磬喊醒。
萧妙磬忙披上衣服钻出纱帐,听得暗哨惶急道:“王上情况不对,公主快去看看!”
萧妙磬猛地回过神来,顿时清醒的不能再清醒,“高阳氏呢?”
“她鬼鬼祟祟,欲逃出建业宫!被弟兄们抓到,正在看押!”
萧妙磬心里咯噔一声,外衫都不穿了,蹬上木屐便慌忙赶去明玉殿。
冲进殿中,闯入萧钰寝房,萧妙磬一看他的样子便心惊,娇颜血色全然褪去。
他满头盗汗,虚汗爬满一张脸,延伸到锁骨和半敞的胸膛。
他的胸膛在不规律的、强烈的起伏,仿佛体内有一股毒辣的力量,要炸破他躯体。
萧钰神色痛苦极了,隐忍着,却还是无法压抑从喉中溢出的痛苦呻.吟。
更让萧妙磬心惊的是他的面色和唇色,面色是不正常的红,唇更是红的要滴血。
萧钰瞧见她来,眉头紧蹙,强笑道:“音音……”
“钰哥哥。”她忙握住萧钰的手,这滚烫的温度让她再度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
萧钰艰难道:“很热……”宛如要爆炸,且痛苦的好比凌迟。
后半句他不敢说,怕吓到萧妙磬。
萧妙磬又惊又骇,完全不敢相信会这样。再思及刚才暗哨说,阿姣鬼鬼祟祟要逃出建业宫……
她心里产生一道恐怖猜想,她忙教殿中侍从照顾好萧钰,转身去寻阿姣。
冲入阿姣被关押之处,萧妙磬面色冷厉,一把揪起坐在椅子上的阿姣,逼视她道:“你给钰哥哥喝的,究竟是什么?!” 阿姣只在萧妙磬忽然闯入时愣了一下, 萧妙磬的骤然发狠, 亦令她露出怯意。
然则这点怯意只存在须臾, 就变成满目恨意,阿姣道:“药都是好药,公主不是检查过吗?小女全程被公主盯着, 可做不得手脚。”
萧妙磬将她揪得更近,“你给我说清楚!”
阿姣得意的一笑, 眼底恨意浓的像是陈年墨汁, 无比漆黑, “药确实是好药,可惜按照那种配比混在一起就不好了, 不但无法解毒,还会毒上加毒。”
“你……!”
萧妙磬心中大震,气急之下,一个巴掌劈在阿姣脸上。
这样的萧妙磬是暗哨们从未见过的, 随她而来的暗哨皆惊讶不已, 同时愤怒的逼视阿姣。
事情已再清楚不过, 他们都被此女骗了。
她怕是处心积虑设计与暗哨们的相遇, 令他们将她带回建业宫,她趁机给王上下毒!
她眼底那股浓烈恨意骗不得人, 她恨透了王上!
萧妙磬一掌劈完, 掌心火辣辣的痛亦没能降低她心中的怒火和焦灼。她顾不上追究阿姣的真面目,怒声说道:“给钰哥哥解毒!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阿姣捂着红肿的脸, 在萧妙磬的怒火下,有些骇然。她忍住恐惧,冷笑道:“听说过五石散吗?我配出的药,与五石散差不多,却比那还厉害!公主也别觉得没识破我是多么丢脸的事,我这一手可都是同高阳氏之人学的,别说公主你,就是你们的医女不都没发现吗?至于怎么解毒,呵呵……我绝不会告诉你的!”
她连“小女”都不再说了,直接自称“我”。萧妙磬喘过几口气,平息了一下,退后两步,对暗哨们道:“严刑逼供,我要她把能吐的,全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