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枯燥的学习生活中有这么个大型的全校活动作为调味料,再不活跃的学生都忍不住面露喜色。
放学时黎诩抱着篮球追上走在校道上的舒愿,倒着走好让自己观察对方的表情:“体艺节你要报名运动项目吗?”
舒愿看着自己不断往前的脚尖没说话,黎诩压低了视线又问:“那晚会呢?”
“没有。”舒愿没看他。
“也就是说那两天你是空闲的,”黎诩掂着篮球,“那晚上要去看我的表演吗?”
校道旁的篮球场传来学生看球时的喝彩声,黎诩心痒痒,想过去一起打,但舒愿还没回答他,他便耐心地等着。
“不看。”快到校门口了,舒愿停下了脚步。
黎诩稍微分析一下就醒悟过来舒愿是在等他把话说完,他就不拐弯抹角了:“是乐队表演,你要想指定歌曲也可以。”
舒愿的双眼亮了亮,但对于舞台那种既憧憬又害怕的心态还是没能让他立刻答应:“到时再说。”
“成,你考虑好了告诉我。”黎诩望向校门口的方向,“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今天我开车了。”
“不用了,”舒愿拒绝得很快,“有人来接。”
篮球场那边又传来新一轮的喊声,黎诩拍着球过去了,舒愿站在原地看围观的人为他让开一条路,黎诩加进队伍里,利落漂亮地投进一个三分。
确实是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虽然初见时会给人盛气凌人的错觉,但相处下来又好像不那么可怕。
舒绍空的车就等在校门外的草坪边,舒愿拉开门上车,舒绍空随口问:“老师拖堂了?”
今天出来的时间是晚了点儿,看黎诩打球太入神了。舒愿系好安全带,说:“顾着想题目了。”
“学习能跟上进度吗?”舒绍空行驶了几十米就被迫降慢车速,他按了按喇叭,前方的车仍旧岿然不动。
“能。”舒愿说,他看了眼车窗外,前面是公交站,很多学生都在这边上车,堵塞比较严重。在舒绍空不耐烦地想要变道插车时,舒愿说:“以后我自己放学吧。”
隔壁车道的前后车距太小,舒绍空找不到间隙插车,只能作罢。他扶着方向盘活动活动五指,说:“我们不会放心的。”
“我们”指的是舒绍空和柳绵,理由大家都心知肚明。
舒愿一直盯着上公交车的学生,舒绍空出差那会儿,他都是自己坐车回家的,有时候黎诩会不顾他反对陪着一起,有座位时就跟他挤一块儿,没座位时便给他圈出一片不会被人撞到的空地。
纵使不愿承认,但事实证明他没开始时那样排斥和讨厌黎诩了。
“上星期都是我自己回家的,”舒愿收回视线,“别担心。”
车终于能往前挪动了,舒绍空观察着路况说:“回去跟你妈商量吧。”
这个要求在柳绵那里得到了应允,她一方面放心不下舒愿的人身安全,另一方面却想让舒愿回归当年的独立。
“也不是不行,”柳绵给儿子盛了碗汤,“不过有一点要求,必须要早回,别拖到天黑了才回家。”
这点要求不难做到,舒愿点点头。
因着都想在体艺节开幕式的班级方阵中取得好名次,课间操时间的排练大家都比平时积极,每个班喊口号的齐整声音就像操场上掀起了浪潮。
这种活动黎诩一般是不参与的,这次见舒愿往队伍里站,他便跟上了,自觉地排在队伍的最后,视线越过前面几个男生的头顶黏在舒愿的后脑勺上。
那人从不会好奇地四处张望,也不跟周围的同学说话,而是低着头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似的,只露出一段白净的后颈。
黎诩想了解他,又怕过火的接近会吓得他远离。明明知道舒愿应该没自己所想的那般脆弱,却仍然把他当成风一吹就会被带走的羽毛。
二十分钟的排练很快便结束,三个年级的学生被指挥着陆续退场。黎诩被人拍了拍肩膀,只好暂时从舒愿身上转移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