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真的特别生气。”沈郡敲了敲简舟额头,轻笑,“刚才差点没忍住想打你了。”
“所以。”简舟不爽地问,“你刚才想打我?”
“这么不会听重点,你语文是怎么及格的?”沈郡一脸无语,“是啊,想打你屁股,又舍不得,拼命忍住了。”
“所以,果然还是想打我?”简舟抿唇,愤愤踹了他一脚,冷漠地说,“你,出去,睡沙发。”
沈郡,“……在屋里打地铺行不行?”
简舟冷哼,“不行。”
“小朋友,你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嚣张了。”沈郡眼底藏了抹狡黠,悄悄靠近简舟,出其不意地把人按到床上,在他屁股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找打是不是?”
简舟身体猛然一僵,挣扎着推开沈郡,羞得从脸红到了脖颈,整个人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小撮黑发。
沈郡差点笑出声来,憋着笑起身去药箱拿了温度计,回来时顺手将屋里大灯打开,走到床边轻轻揪了揪小朋友没藏好的头发,说,“出来测**温再睡。”
沈郡也没指望小乌龟能自己探出脑袋,直接把简舟从被子里扯出来,脸上的笑容却瞬间褪了个干净。
他盯着简舟红肿的脸颊,目光阴沉,差点爆了粗口,忍了忍才勉强心平气和地问,“你妈妈又打你了?”
简舟脸上的难堪一闪而过,他拽起被子遮住自己大半张脸,摇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
沈郡觉得自己心脏都快缩成了一团,心疼地要死,偏偏又愤怒且无力。
他见过很多家庭纷争,最是明白什么叫‘最亲的人捅人最疼’,他能戳中你每一个死穴,而你却捅不回去。
或者说,捅不捅回去,都一样可悲。
沈郡沉默了一会儿,侧身躺倒床边,隔着被子将简舟揽到怀里,闷声说,“简舟,你可不可以……”
他说到一半,抱着简舟纠结了很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说了出来,“简舟,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家,现在,未来,只要你需要,随时都可以住进来,我永远给你开着门,也永远只给你开门。”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现在就住进来?”沈郡下意识收紧了抱在简舟身上的手,他不会说什么太动人的情话,又怕说的简单听起来太随便敷衍,只能用最直白的肢体语言试着表达心意,“我发誓,我会对你好。”
说完,沈郡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着简舟的回答。
一直以来,他的职业道德,甚至是整个社会的道德,都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不可以教唆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离家出走,要让他跟家人和解,要让他体谅父母,所以沈郡一次次看着简舟从那个所谓的家里,带着累累伤痕走出来,忍了一次又一次。
突然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有些地方不配称为家,有些人,不适合做父母。
“沈郡。”简舟被沈郡勒得生疼,甚至有点透不过气,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现在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吗?”
沈郡点了点头,问,“可以吗?”
“那……”简舟将额头抵在沈郡胸口,问,“我妈妈那里怎么交代?”
心脏仿佛被狠狠烫了一下,轻颤着,沈郡握住简舟的手,柔声说,“如果你想瞒着,那就想办法瞒着,如果,如果你愿意说的话,我陪你一起。”
简舟悄悄勾起了唇角,声音却还是沙哑无力,听不出情绪,“如果我妈妈不认我,你也不再喜欢我,我就没有家了。”
“不过没关系。”简舟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翻身跨坐在沈郡身上,低头吻住了他的唇,也堵住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
等到一吻结束,简舟靠在沈郡怀里,一边细数着他的心跳,一边用平静的语气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沈郡,你没办法替未来的你做任何保证,我不需要也不会信。”
“我早就想通了。”简舟垂下眼睛,笑了笑,“不管未来怎么样,17岁的简舟永远爱着26岁的沈郡,毫无保留地,无所畏惧地,爱着他,我,愿赌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