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茅塞顿开。
她刚才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
看来她的思维确实是逐渐生锈了。
“所以呢,这东西你就收下吧。”
蝴蝶忍从架子上取下一瓶透明的药剂,放到五月手里。五月诚惶诚恐般双手捧住。
摸着瓶身的直径,掂量着瓶子的重量,五月觉得这个瓶子好像是化学实验课上用到的那种一百毫升的玻璃瓶。
“这是从银藤的花蕊中提取出的汁液。”蝴蝶忍向五月解释说,“对于鬼来说,毒性要比一般的紫藤花更加剧烈。哪怕是下弦之鬼,这一整瓶的量也足够将其置于死地了。”
“咦?是这样啊……我知道了。”
能从蝴蝶忍的手中收到银藤之毒,可以说是相当棒的事情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五月的眉眼间却满是忧虑。
她踟蹰了一会儿,才小声念叨说:“但是,这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给我这种不擅长用毒的人,真的不会浪费吗?”
蝴蝶忍并没有回答她的这句话,只反问她:“你有着一定要杀死的鬼,不是吗?”
不然也就不会向自己询问这样的事情了。蝴蝶忍心想。
五月一怔,随即用力点头。
“那么请你一定要收下银藤之毒。如果我的毒药能帮到你的话,我会很高兴的。”蝴蝶忍的眼中氤氲着一种格外坚定般的心绪,她告诉五月说,“和你一样,我也有一只必须要亲手杀死的恶鬼。”
她们的心情是完全一样的——就连仇恨也同样相近。
五月明白了。她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抿紧了唇,将玻璃瓶捏在手中。
“谢谢您!”
“嗯!那接下来我们要清理腿上的伤口了哦!”
“……”
五月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蝶屋里“逃”出来的了。
清理伤口的回忆太过惨烈,她不愿意再多作回想。
一瘸一拐的,五月磨蹭了好久才回到了桑岛家。一推门进去,率先看到的就是坐在门边的善逸。他怀里抱着木刀,嘴角紧绷,面色沉静。
虽然这么想好像略显几分失礼,但五月真的觉得现在的善逸看起来终于像是个成熟的小小少年了。
她感动地有点想哭——她家的善逸终于长大了!她家善逸可算是出息了!
不过善逸好像没有觉察到五月的感动表情。而且他的这份成熟也实在是没能憋多久。
一听到门开,他立刻就站起身来了。见到站在身边的人是五月,他的冷静神情瞬间绷不住,小脸一皱,飞扑进了五月的怀里,一边哀嚎着“你可算回来了”以及“水柱没有凶你吧”之类的话。
一把鼻涕一把泪,善逸哭得那叫一个梨花暴雨可怜巴巴,把五月吓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只能一边揉着善逸的小脑袋一边说着安慰的话,顺便向站在不远处地桑岛慈悟郎投去了探询的目光。
“这小子从你走的那一天起就待在这里一动不动,说要等你回来,连平时的练习都不练了!”桑岛慈悟郎说着,气得连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说什么害怕富冈把你拐走,我看他就是不想练习!”
善逸心虚地一颤。
他的小心思怎么全都被老爷子给抖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五月心里有点数了,“谢谢你特地等我,不过以后不需要这么辛苦哦。而且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吧,义勇先生是个很棒很温柔的人,你难道忘记了吗?下次可不要再忘啦。”
善逸心不在焉地点着脑袋。虽然嘴上嗯嗯嗯应答得乖巧,但他心里给义勇贴上的魔鬼标签是怎么也没办法轻易地就消失无踪的!
“好啦好啦,抬头。”
善逸乖乖地仰起小脸。五月掏出手帕,轻轻帮善逸擦干净了脸。
既然五月已经到桑岛家,善逸便也就没有了再拒绝练习的理由,只好继续叹着气继续重复挥刀的动作。
在桑岛家的这几天,五月一次都没有见到狯岳。问了善逸,才知道原来狯岳是去执行杀鬼的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