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上,有一股很甜的味道。”
“因为我刚才吃了一颗牛奶糖。”五月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你要吃吗?”
义勇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明明不久之前他还说自己并没有睡意。
但就算是陷入梦中,他依旧是拥抱着五月,仿佛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松手。这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让五月的疲倦感也逐渐冒出头来了。
睡在义勇的怀中,五月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好梦。
直到一整个黑夜过去,破晓的日光透入纸糊的障子,义勇才悠悠醒转。
这场感冒来得急,去得也快,这会儿他已经没有什么头疼脑热温度高了,就只有睡意还占据着大脑而已。但当他一低头看到怀里的人时,他瞬间就清醒了。
“嘶……!”
他甚至被吓到倒吸一口凉气。
五月动了动手指。这声自言自语让她稍微醒了一下。她睁开沉重的双眼,透过昏暗的视野,她勉强算是看出了说话的那位是已经睡醒的义勇。
“退烧了吗?让我摸摸。”
说是“摸摸”,但她却忽然靠近了义勇,紧贴着他的前额。
“嗯……退烧了。挺好挺好。”
睡眼惺忪的眸子又闭紧了。她很随意地把手搭在义勇的肩膀上,迷迷糊糊间不忘对他说。
“别扯着被子,我都快要没得盖了。”
义勇其实没怎么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他隐约间似乎能够想到是什么发生了。
他慢慢拿开五月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撑在膝上,向五月沉重地低下了头,话语干涩。
“对不起,我会负起责任的。”
“哈?!”
五月这会儿还困着呢,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她费劲地睁开眼,盯着义勇看了好久。
她越看越觉得,义勇的表情严肃得可怕——已经不是昨天那个可可爱爱的他了。
看来一退烧,他那份寡言少语的正经也一起回来了。
看着他紧抿的嘴角以及满脸羞愤的表情,对他的话语很是不解的五月,好像能明白他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了。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来。困意未消,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你啊,又在说什么蠢话呀。”拖长了声,她懒洋洋地说,“什么负起责任……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认真讲,以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算当真发生了什么,那不是很正常的嘛?再不济,也不需要由你来负起责任啊。真是的……”
说着说着,她居然笑起来了。
义勇的脸倏地变得煞白。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似的,却被五月抬手打断了。
“以及,昨天是你自己病得意识不轻,所以把我拽到了床上……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喂喂喂,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义勇不说话,困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是对这句询问的默认。
五月的笑容逐渐放肆。
“知道吗,你昨天可是做了好多羞耻的事情呢——真的,超级羞耻哦!”
“……啊?!”
对昨日一无所知的义勇,彻底傻了。 “很多?羞耻的事?”
义勇讷讷地把五月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只觉大脑空空荡荡。
实不相瞒,他对昨天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记得的,可能就只有昨天的头疼脑热实在是很难受而已。
看着五月一脸的坏笑,义勇好像知道了——昨天肯定是很糟糕的一天。
“我做了什么?”他直问道。
他问得这么直率,让五月完全没有了想卖关子的心情。她拍了拍枕头, 让被自己睡扁的棉花重新鼓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 你像只小跟屁虫一样, 死死黏在我身后,还不让我出门。”她咕哝着说, 已经开始动手叠被子了,“你说害怕我一走人就没了, 甚至连我去正厅拿药的功夫都要悄悄地跟过来。啊,对了对了,你还不喝药呢!为了哄你把药喝掉,我可是费了好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