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往五月身边靠了靠,警惕而简短地问了义勇一句:“怎么?”
义勇做得端端正正,认真地说:“我想,或许您也可以为我指明未来的道路。”
“我为什么要替你操心你的再就业问题啊,臭小子!”
“可……”义勇一时语塞。
可你明明那么关心五月的再就业问题啊。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被锚看出了这番心事。
想也不想,锚立刻抛来否认。
“那不一样!”他搂住五月的肩膀,以一种无比骄傲的语气,炫耀似的对义勇说,“五月是我最心爱的小宝贝,你呢?”
原来是这样啊……
义勇想了想,坦诚道:“我是您最心爱的小宝贝的男朋友。”
气氛瞬间僵硬了。
锚默不作声,却猛然抄起飞行棋的棋盘,恨不得直接砸到义勇的脑袋上。这番动静吓得义勇立马站了起来。
“你他妈故意呛我是不是!是不是啊臭小子!”锚扯着嗓子冲义勇大喊,气得都快从地上跳起来了。但被五月在身后拽着,他实在是没办法靠近义勇,只能嚷嚷着要挟他:“你过来,你赶紧给我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义勇呆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该依照锚说的那样走过去。可一旁的五月又疯狂冲他使眼色,让他保持距离。
义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之中。
不是……他刚才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
原来说实话也能让锚这么生气啊……学到了学到了。 在富冈家吃过了晚饭后,依旧还生着气的锚骂骂咧咧地回去了。临走前, 他还不忘恶狠狠地警告义勇不许乱碰他拿过来的飞行棋。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单纯只是因为他现在真的很生义勇的气——气到毫不留情地剥夺了义勇玩飞行棋的资格(暂时)。
义勇默不作声, 目送着锚走出家门, 生怕多说多错, 但也没有忘了礼数。但这副模样落在五月眼里,让她一不小心误解成了他这是委屈的表现。
嘛……会觉得委屈,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五月勾住义勇的脖颈, 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安慰他道:“没事没事, 锚也不是故意对你这么凶的啦。玩不了飞行棋也没关系的嘛。而且,我感觉飞行棋似乎也没有那么好玩。”
说着说着,她悄悄踮起了脚尖——否则她总会忍不住产生自己整个人挂在了义勇身上的错觉。
其实她本来是想要搂住义勇肩膀的, 但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距以及义勇宽阔地肩背让五月根本没办法做到“搂住肩膀”的动作,只能勉强将指尖扒在义勇的肩头而已。
那样可就太难受了,所以五月才变换了姿势, 转而勾住义勇的脖颈。
“别难过啦。”五月加大安慰力度,一边揉搓着义勇散在肩头的长发,一边柔声柔气地说, “下次注意点,别说出什么会刺激到锚的话就可以了。唔……但是我也不知道哪些话题会刺激到他呢。”
“嗯。我知道。”
义勇揉揉五月的脸, 让她不要为自己担心。
飞行棋被重新收进盒子里, 被他随手摆在了桌子底下。一抬头, 他发现五月正在盯着自己看, 眼底像是藏了什么心事似的。
义勇忙坐到她身边,小声问:“怎么了?”
“没怎么。”
五月说着,仰面躺在地上,顺便从旁边抽了一个软垫放在腰下,以免待会儿躺久了会不舒服。
她躺着,义勇坐着,如此这般仰起脑袋看着他,总让五月觉得不怎么自在,仿佛他们之间的距离倏地被拉远了似的。
想了想,五月拉住义勇的手,把他也拽倒在了地上。
这样就舒服多了嘛。
“我一直在考虑锚给我提的建议——就是让我去读大学的提议。”五月贴在义勇肩头,踟蹰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好像还挺不错的。而且我也挺想去读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