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呀,鬼杀队的?好烦啊。我只是肚子饿了而已嘛。”
她伸出瘦小又干瘪的手。指尖溢出了鲜血,凝成赤黑色的荆棘枝条。
“血鬼术·荆棘万生。”
荆棘交错,编织成巨大的牢笼直向五月扑去。
没关系,斩开就好。这种事她完全能够做到……
咣——
日轮刀撞上荆棘,发出刺耳的尖响。荆棘未被斩开,刀刃却被坚硬的尖刺击碎了一小部分。
再莽撞地斩下去,日轮刀会断的。
刀断了那便就什么都不能做了。五月不得不将刀收回,但这却将她逼入了窘境。荆棘从四面八方扑来,她根本无处可藏,她尽力压低重心,整个身子几乎都贴到了地面上。荆棘扑了个空。
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然而从地底却又探出了无数荆棘,将她重重包围。
仅是一瞬之间,她跌入了前所未有的劣势之中。荆棘爬上她的躯体,将她死死困住,巨大的压力让她无法呼吸。尖锐的刺扎入了身体里,将她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传到鬼的嘴里。
“是稀血啊!”
那鬼惊喜地叫出了声。
“我多久没尝到过稀血的滋味了?”她扳着手指,“一……二……三……啊,三十年了!我好高兴,我终于可以吃饱了……”
挣扎无用,扎入身体的刺又生着倒刺,只会渐渐没入肉中。气力渐渐消失,浑身上下的鲜血好像都快要被抽干了。
在稀血的刺激下,连荆棘都在舞动。五月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起来。视线变得斑驳黯淡,她所能做的,就只有紧紧抓着日轮刀,并且让自己保持清醒。
可是,为什么周围变得这么黑了?分明今夜满月的月光是很明亮的……
她隐约还能看到荆棘之鬼的扭曲面庞,但很快,就连这张狰狞的脸也从视线中淡去了。
“可爱的小剑士,我啊,我想……我好想……”
话语热切。饥肠辘辘。
“想要,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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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锻刀师:警觉.jpg 挑高的天花板,琉彩的玻璃瓦。日光透过,投下炫目的彩色光影。
孤儿院院长站立在这般斑驳的色彩中,那剪得齐平的刘海几乎压住了深灰色的眸子。他的唇角紧抿,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他瘦长的身影将五月完全笼罩在了孩童时代的阴霾之中。
五月从来都想不明白,为何像他这样一个严苛暴力的男人会留如此可笑的发型。
实在是太格格不入了,有时甚至都会让她忍不住想笑。
但五月自然是没有胆量当着院长的面发笑——哪怕是在他的面前露出笑容,都会被厉声呵斥。她仅仅只想在心里困惑一下而已。
如果将这无厘头的问话说出口来,肯定会挨打的。她被打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单是想一想要被打这件事,就足以让她觉得害怕。
而院长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垂眼看着她,一言不发。五月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牙齿在打颤——她已经开始恐惧起来了。
是她今天又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她惹院长生气了?
要被院长打了吗?还是要被丢进小黑屋里关禁闭?
可他依旧是不言不语。那深灰色的双眸依旧注视着自己,降下的沉默重负几乎将五月的脊背压弯。她跪在院长的面前,就像过去曾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此刻的她甚至连呼吸的勇气都已消失殆尽了。
“站起来。身为孤儿的你没有撒娇的资格!”
从记忆深处传来的怒吼。
五月醒过来了。
过度失血让她一不小心陷入昏厥,险些连日轮刀都握不住了,但荆棘紧紧地锢住她的身体,不存在任何一丝可挪动的空隙,日轮刀无法从手中掉落。
或许这是件好事吧。她想。
她的时间不多了,气力也逐渐流逝。如果再继续这样失血下去,她马上就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