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我看到上面写了铃原的姓氏。”她指着其中的墨字,“还有‘被丈夫殴打’之类的字眼。您对这事情有印象吗?”
警长俯了俯身,眯起眼,盯着纸上的内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了然般地“噢”了一声,重新倒回在椅子里,肚子上的肥肉压出了一道道的沟壑。
“就今年的事情。差不多也是刚开年的时候,小铃原跑到警局来报案,鼻青脸肿的,说她丈夫这十几年来一直在殴打她,她实在忍不下去了,所以问问我们能不能帮忙。”
五月倏地站了起来,。
“你们帮她了吗?”
她忽然这么激动,着实把警长吓了一跳。他很不自在似的摸了摸肚子,说道:“咱们能帮什么呀,这不是铃原家的家事嘛。况且,小铃原会被她丈夫打,肯定是她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呗。况且,做错事被打不是天经地义嘛……”
这话听得五月都傻了。她感觉自己的三观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整个理智都快要完全崩塌了。
“这算什么天经地义啊?你的思想是不是有问题?”
她大吼着,将桌子锤得砰响。
明明一滴酒都没沾,但她却好像比喝了酒还要更口无遮拦。
警长被她瞪得有点慌,咕咕哝哝着说了几句什么,但都是些为自己辩解的话。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这不由得让五月更恼了,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义勇拽住了。
“我们告辞了。”
丢下这句话,义勇就带着五月离开了,不管警长在追在身后如何说些请客吃饭之类的话,都没有再回头。
但就算是走远了,五月依旧是愤懑不平。
“那个警长……”
义勇打断了她的话:“没必要和那种听不懂话的家伙多费口舌。我们知道他有多愚蠢,这就够了。”
“……好。”
很无奈,但确实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办法。五月心里其实也很清楚,那种固执己见的家伙,是绝不可能会因为自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而改变了心中的陈规。
“唉……接下来去哪里呢,义勇先生?”
今夜的喧闹还未结束,街上依旧是行人如织。义勇心里基本已经可以确定小铃原就是盘踞在这座小镇的恶鬼,但铃原酒肆里还有那么多的酒客,暂时还不能贸贸然地闯过去。
“等到破晓的时候再去吗?”五月问。
义勇点了点头。
“暂时就先埋伏在铃原酒肆附近吧。”
“明白了!”
在酒肆前找了个不会被注意到的小角落躲好。本应该专注于酒肆里的动静,五月的注意力却全被走过眼前的一个异色瞳的中年男性吸引去了。
这瞳色也太酷了吧。她暗戳戳地心想着。
而他也注意到了五月。
像是被吓到了似的,他猝不及防地跳了一下,随即快走几步,绕到五月面前,盯着她上下打量,如同猫一般细竖的瞳孔急剧收缩。
“哦呀……哦呀哦呀哦呀?”
他一把抓住了五月的袖子,惊讶地大喊。
“泷音五月,你不是应该在清原读书的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五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下意识地把手抽了出来, 匆忙躲到义勇身后, 只探出一只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起这个奇怪的陌生人。
义勇小心翼翼地护着五月, 也在看着这个男人。
“您哪位?”他出声问,
异色瞳的男人忽然僵住了, 这才反应过来——哎呀,刚才一不注意, 他是不是说出了很要命的话?
他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头发丝都透着尴尬。
“哦……不是……没有……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这就要走了!”
丢下这么句话,他撒开腿就准备跑。然而还没跑来几步, 五月忽然窜了出来, 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让他一步也走不了。